一桩蔷薇色的命案(23)
“这桩长达30年的命案在近日宣布告破,请问您作为警长,您有什么感言?”
一堆记者围着警长提问,后者清了清嗓子,严肃道:“首先,我很欣赏我的下属赵忠为对查案的执着。我敢说,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天案子告破的时刻。我作为领导,我也很鼓励手底下的人能有这份热诚和勇气去面对30年来无数次的失败和失望。”
“听说他因为查这个案子失去了很多升职加薪的机会哦,未来你们警署有没有考虑给他升一下职呢?”
“这个……当然,”警长顿了顿,“嘉奖是肯定要的。至于什么头衔,等我和上头确定就会公布给大家。也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警署的工作,努力做到警民一家。谢谢。”
警长对着公众鞠了一躬,然后继续回答别的问题。
邵薇独自坐在茶楼里,默默地说了一句:“不用谢。”
是日迷情
邵薇推开办公室门的第一眼,就看到桌面上整齐堆放的文件和一杯冒着热气的苦咖啡。她的神情一顿,随即又假装若无其事地将包包挂在衣架上,走到办公桌旁。
她的手刚拿起苦咖啡,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进。”
“师父,早上好。”王森捧着另一堆文件进来,见邵薇背对着他在喝咖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咖啡是你冲的?”
邵薇并没有转过身,致使王森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的语气平平,落在王森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嘉奖。
“是啊,我进来送文件的时候在落地窗看到您的车开进了停车场,我就掐着点给您冲咖啡了。”
完了,他又问了一句:“怎么样,好喝吗?”
邵薇喝了一口,但没有回应他,只是问起送过来的文件都是什么情况。
王森也没有气馁,顺着她的话一五一十地将文件情况尽数告知:“这是师爷新谈回来的的离婚案子,我看过里面的内容,妻子起诉丈夫出轨,手头上还有视频证据,很好打。”
“行,这个案子交给August。”
王森点点头,发现对方看不见,又立马说:“好。还有这一份是Cecilia的离婚诉状。”
邵薇耳朵微动,脸稍稍侧过去:“这份诉状我记得交给小满写的,怎么是你送过来?”
“哦,我刚刚经过小满那边,她见我送文件进来就让我顺便带过来了。”
邵薇皱了皱眉,冷声说:“你名义上是助理律师,但不是真的助理。以后谁的工作就由谁来交,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王森一开始还以为邵薇是为自己着想,但听到最后那句,他上扬的嘴角微微绷直了。尽管这样,他还是要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知道了,师父。”
“Cecilia的资料都放在小满那边吧?”
“是。”
邵薇的视角向下,俯瞰被太阳蒸得发烫的广场,漫不经心地问:“我的那些文件……”
“也在小满那边。”
她满意地应了一声,正要让王森出去,低头喝咖啡时眼角余光却瞥到了广场角落里一抹熟悉的身影——
邢风。
他此时正和一个染着黄毛,打扮奇特的年轻男人纠缠,他扯着后者一直在说什么,后者则东张西望,生怕被人发现。
邵薇看得入神,连王森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都不知道。
“又是那些警察。”
王森愤愤不平地说着。没想到下一秒,那个年轻男人挣脱开邢风的束缚,转身给了他脸上一拳后逃之夭夭,只留下后者捂着脸站在原地。
王森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活该。”
他嘲弄地看向邵薇,试图得到她的认同。不曾想,邵薇一开口就是:“我记得律所有个小药箱。”
王森关切地问:“您受伤了?”
“不是,我拿去给他。”
“师父。”
邵薇头也不回:“去拿。”
邢风被黄毛打了一拳后,引起周围路人不小的关注。他一边示意自己没事,一边往人少的街边长椅走去。
低头匆匆走了几步,一抬头就看到了拿着药箱的邵薇,他愣了愣,一笑就扯到了破损的嘴角。
他们并肩坐在长椅上,邵薇拿碘伏给他的嘴角消毒。黄毛那一拳丝毫没有留力,邢风嘴角的皮肉翻出来了一点。
接着,邵薇又拿出一个止血贴准备给他贴上,就那么几厘米的距离,邢风突然往后躲了躲,问她:“你不问我那个人为什么打我啊?”
邵薇的手停住,不以为然地说:“你不是也没有问我怎么刚好拿着药箱出现在你面前吗?”
邢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随即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对哦,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往大厦上眺望了一下:“K.C.律师所,你在这里上班?”
“嗯,”邵薇说着又要往他嘴角贴止血贴,“还凑巧在上面看到你被打的过程。别动。”
邵薇贴止血贴的时候凑近了一点,连带着她身上木质香水的清香也送了过来,邢风被她的靠近吓得束手无策,只能定在原地。
贴好以后,她才缓缓问:“现在你可以说你为什么被打了。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做你的目击证人,证明他袭警。”
“不用,”邢风摸了摸止血贴的表面,“上次你帮我剪指甲,这次又帮我贴止血贴,好像我每次狼狈的时候你都在。”
他喃喃着,又紧接着说:“我和那个黄毛认识的,他以前是我的线人,不过现在被策反了,所以看到我就躲。”
邵薇无心要打听下去,见邢风简略地说,她也就停止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