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渡:神明vs恶灵(11)
“姑娘这是怎么了?”阿迷瞪着小眼,疑惑道。
宋清衍适时开口:“她一天未进食,做些清淡的吧。”
“是,先生。”阿迷语气平和应下,放下手中的东西,往厨房去。
李攸宁紧随其后,边啃零食,边为其打下手。想到早上那盘吃了几口就被抛弃的美味糕点,提议道:“你早上做的那糕点,我也吃不出是什么做的,但香甜可口,好吃极了,能不能再做一份?”
“我今日天还未亮就下山了,并未做早点。”阿迷看她的眼神不太友善,旋即想到什么,震惊不已,问之,“我堂堂...每日给你做饭就算了,你怎么能让先生下厨?!”
“他做的?他下个厨怎么了?还有哦,小阿迷,你这话说得有失偏颇,你做的饭菜,不是我一个人独享的。”所以,她没有好好对待他做的吃食,不乐意了?他是这样的人?
阿迷跺了跺脚,一口气没提上来,又熄了火,道:“我跟你说不清楚。”
渐有香气弥漫,李攸宁不与他争辩,想从阿迷口中探一探那人的身份。阿迷也机灵,就是不上她的当。
被磨得急了,阿迷鼓着双颊,气呼呼道:“你再问!再问我就不给你做吃的了!”
“好好好,不问了不问了。”这模样实在是可爱得紧。
吃食一碟两碟被端上桌,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外冒的火星子落在几片枯叶上。
天干物燥,烛火通明,浓烟四溢。
阿迷与李攸宁对视一眼,默契回头,又齐齐看向宋清衍,前者心怀歉疚,后者盼他救火。
“自己惹出的麻烦自己解决。”宋清衍想也不想拒绝了。
任务落在了阿迷身上。他小声念咒,先施了一术,却只洒一片小水花;他不信,再来,重复了三遍,又用力过猛,火情解决了,水淹了庭院,没过她坐着的下、半、身。
对此,李攸宁一言难尽,想到他刚刚说的,他堂堂?堂堂什么?比她这个凡人是强一些,可修士怎么能和一个凡人比呢?
“先生,阿迷太弱了。”阿迷垂头丧气,脸上还挂着委屈。
最后,还是宋清衍收拾了残局,屋子恢复了原样。
李攸宁拍拍阿迷肩膀,说了两句不太真诚的鼓励,也不在意湿漉漉的腿脚,继续就餐。一餐毕,她看着阿迷笑眯眯道:“小阿迷,今早那糕点秀色可餐,吃完回味无穷呢,明日可不可以再做一份?”
有了刚刚的小插曲,阿迷不想再拌嘴,又听不得她这拐弯抹角、不要脸架势,一声不吭到厨房熬药去了。
见阿迷跑开,她又问宋清衍道:“你想不想呢?先生?”
那人微微一笑:“不是很想。”
当晚,阿迷送了满满两日份的汤药过来,附赠一小碗不小心多熬的。
翌日清晨,李攸宁还是抱有一丝期待,起得比往常还早些,只看到阿迷在院中忙前忙后,不见某人踪影,桌上也没有相似的早点,一阵失望。
“宋清衍呢?”她左寻、右寻,寻不到人,回来问阿迷。
阿迷只道他有急事出去了,不出半日就会回来,想起出门前的叮嘱,道:“先生在附近设了结界,你别出去,以免发生意外。”
不过,李攸宁才不听他的,她自有想法。沿着山路走了一段足够长的距离,如昨天那样将意识注入契约之中,另一边很快传来凶悍的吼声:“李攸宁!失踪那么久?你到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京中人都怎么说你的?!”
对方的怨气与她的气息因契约而交织在一起,忽然又有无数哭喊、嚎叫由远及近,席卷而来,心道不好,忙往回跑。
阿迷自顾不暇,她只能独自静坐,摒弃杂念,过了一个时辰,才缓过来。
午间,宋清衍回来,还带回几盒别致的糕点。这人还真有那么几分体贴。
“你去了京都。”看了眼那盒子,伸手接过,所思所想却是旁的事,“你们时常出门,必然有要紧事务,为什么要待在山野间?不如住在京中更方便,我刚好有套府邸,府中人丁稀少,极为清净,如何?”
在这里待得够久了呢。
“京中现如今怨气四溢、魔魅猖獗,不适合你待。我为你修补最后两处伤口,过两日,我要出一趟远门。你在这儿多待几日,等我下次回来,你便能离开了。”他话语间,双目淡然无波。明明是关切的话语,反倒像是在勒令。
李攸宁轻笑,心下费解,嘴上却没个正形:“这么关心我做什么?”
“先生可不是在关心你!”
旧部残念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急什么?”李攸宁撩开垂在额前的发丝,踱步至石桌前拆开盒,享受起来。
几人也没有多交流。阿迷为自己的弱小而苦恼,偷偷躲起来,苦修去了。宋清衍提笔挥毫,全神贯注。李攸宁则运转心法,探索新用途,不过很快发现,除传了一则消息外,真没什么其他用途。
按宋清衍的话来说,心法的作用仅限于祛除浊气,强健体魄,起预防之效。又不能贸然与柳怀玉联系,一时无趣,坐在窗前发呆,时而看几眼窗户那头的人,思绪飘忽不定。
意识趋近迷离,金戈铁马,黄沙万里,孤城上的将领厉声诘问:“朱副将!已过去两月,为何援军还未到?!”
下一刻,画面一转,那将领带着仅剩的百余人踏入漫天尘土中。城门虽保,生还者却寥寥无几,壮丽的大漠满目苍凉。
清醒后,她盯着落在手背上的两道泪痕,心下感慨,在鬼门关闯了一回,知觉反倒更灵敏了,总觉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