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渡:神明vs恶灵(30)
“先生!你看她!说得是人话吗?我还偏就不走了,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景鸣气得肺都要炸了。
“好啊!要是往后一个客人都没有,我便让他们把你的像给烧了。”李攸宁无所谓道。
宋清衍无奈道:“宁姑娘,他昨夜已受罚。”
“那算什么?只有掏他心窝子,才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儿庙小,容不下各位,还走不走了?”府上清明得连个影儿都见不着,柳怀玉约莫也是痛苦万分,她拧着眉,公然开口赶人。
之前总觉她张扬却正直,现在看来,是这般利己,还能理直气壮的一女子。宋清衍侧目,竟发自内心笑道:“先走吧,修行不可懈怠。至于景鸣,我会管束他,往后不可再如此,有损功德。”
马车上,景鸣倔着脸,愣是不打算开口说一字,宋清衍也不是会主动搭话的人。
只有阿迷与她小声嘀咕着关于她在京中搜罗美人的传闻,越往下说,景鸣脸上的表情越发一言难尽。
当景鸣要爆发时,宋清衍轻咳了一声:“阿迷。”
阿迷不懂世俗的弯弯绕绕,听到什么,便原模原样复述出来,觉察到不对劲,低头捂住嘴。
接下来的几日,心思单纯的魂儿再未出现在府上,难度翻了几番。
于是,李攸宁夜里忙到焦头烂额,依然不肯放弃,盼望魂力提高后,能摆脱某人制约;白日也只能硬着头皮随阿迷进宫,然后在宋清衍面前安然入睡。
起初,宋清衍谆谆教诲,后来,见她实在困得不行,也渐渐遂了她的意。
这天醒来,有什么重物正压着她,一睁眼,身上多了床锦被,敖兴趴在她胸、口的位置,不耐地摇着尾巴,凶巴巴的,似想咬她一口,又碍于边上正襟危坐的某人,用那布满倒刺的舌、头,舔、了、舔她的双颊。
敖兴脖子上挂着一小卷纸条:“急事,速回。”
金凤楼诡事(一)
李攸宁匆匆离宫,阿迷被某人指派,同她一起回了府。
牧魂灯一圈一圈围着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转悠。
“李小姐!奴家是金凤楼管事,袁圆,您对我,可还有印象?”来人正是金凤楼老鸨袁圆,自报完姓名,也不管对方是否认得,当即哭诉道,“求您帮帮奴家吧!楼里闹鬼了!”
“说说,怎么回事?”一手抓住那盏不安分的灯,在一旁坐下,李攸宁兀自惊疑,还真有生人会因真真假假的传言上门寻她做事。
老鸨袁圆将楼中事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一个月前,楼中新来了一批姑娘,个个条件不错,人也勤奋,还会来事儿。
李攸宁一掷千金那日,一切都还是好的。
就在前几日,新来的那一批中,其中一位叫白竹的姑娘,被客人使了残忍手段,不幸身故。
紧接着,每当夜晚来临,楼里便会莫名死一名姑娘,或上吊、或服毒、又或者其他。
头几日,楼里还能当意外处理,越往后,楼中姑娘们人心惶惶,袁圆不得已报了官,京都府查封了金凤楼,派了好几波人过来查案,把涉事人员都叫去问了一通,至今也没个结果。
可许多姑娘自小就在楼中长大,哪还有其他去处,只能待在楼中,成日胆战心惊,生怕下一个就轮到她们中的哪一位了。
袁圆痛心疾首道: “在这么下去,咱楼里一众姑娘们可要怎么办哟!”
“你先回去,等会儿我来你们楼里。”李攸宁盯着躁动的牧魂灯,心底产生了另一层顾虑。
袁圆是个人精,看出对方有意避开她,总归得了应允,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去。
此事与柳怀玉有关,此刻却见不到其人,李攸宁往其院子而去。
院内一派平静,唯安氏两人默默在院前守着。
“这是怎么了?”李攸宁蹙眉问道。
两人摇摇头,道:“她把人都遣了出去后,便一直把自己锁在屋子里。”
李攸宁独自进了屋,但见柳怀玉蜷缩在角落里,紧咬牙关,眼眶通红,怨气缓缓从体内溢出,又极力收回。
“你无法自控了。”李攸宁把她扶到床上,试图通过契约印记把对方的怨气引入自己体内,却引得另一股气息暴涨,隐隐要伤到对方。
这种时候,那人真是碍事。
原先细水流长的法子对柳怀玉来说并不凑效。柳怀玉抓着她的手,抑制着眼中即将迸出的恨,艰难道:“你别管我,我能自持,你把我剩余魂魄找回来。”
李攸宁放心不下,在房中待了许久,强行渡了大半生机给对方,面色瞬间变得煞白。走到门口,把敖兴留给安氏二人道:“你们尽量看顾好她,若有特殊情况,让敖兴与我传话。”
随后,她提着灯,带着林易与阿迷前往金凤楼。
她思考了一路,关于柳怀玉“意外”出现的两缕魂魄,似有人刻意放出。前一缕代表着天真无邪,这一缕则是满腔恨意的其中之一。那些人,似乎推着她入局。
就因为自己惹了他们?可最终为庄子上那群人脱离他们掌控的,分明另有其人。
来到金凤楼附近,在街上盯梢的下人激动地将李攸宁几人从后门迎了进去。
楼里一众男男女女在袁圆的吩咐下排排站好,没了往日神采,面容忧愁。
“袁妈妈,不介意我四处看看吧?”见袁圆不住点头,李攸宁对林易、阿迷二人道,“我去楼里转转,你们同他们聊聊天。”
“啊?”阿迷看着人群,特别是姿色各异的姑娘们,脑袋瓜子嗡嗡作响,“我!我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