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渡:神明vs恶灵(33)
“办案办傻了?抓人前也不问问清楚,连个孩子都抓,出息了,啊!”
“大人,他们也不辩解啊…”
“还辩解!他们这是对你们无话可说!”
“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根本没想到多问一句。那咱接下来怎么办?”
……
出了京都府,自称是恭亲王属下之人备了马车,接应他们,一路回了李攸宁的府邸。
临走前,那人道:“金凤楼一案已移交至刑部审理,刑部几位大人与王爷有些交情,姑娘若有什么困难,直接找王爷便是。”
李攸宁并未急着探查金凤楼之事,先去看了柳怀玉。
一进屋,隐约瞧见一男子坐其身侧,柳夫人在外间焦急候着。在男子的帮扶下,柳怀玉身上多出的怨气渐渐散去。
“景鸣?你怎在此?”阿迷走近一瞧,疑惑道。
景鸣身形一僵,不言语。
柳夫人率先开口,对李攸宁道:“想不到你们认识。我今日来,本想等你回来,见玉儿状态不佳,你又出了事,恰闻这位郎君城中摆摊,为人们做了不少好事,便自作主张请他上门,为玉儿相看。”
“那这里麻烦二位了,有些事我得去处理一下。”李攸宁眼底闪过一丝意外,笑着道。
柳夫人来此,是为了让她安心,道: “去吧,遇了事 ,相爷与我都会从中周旋。”
待李攸宁再到金凤楼,袁圆却不在楼内,姑娘们诉苦,昨夜秋娘被关押后,自己掐死了自己,死状可怖。袁圆则拿着秋娘留下的字条报官去了。
金凤楼一事涉及多条人命,本已被京都府压下,经过昨夜又闹得满城皆知。
人们本还在议论半夜被抓之人,又爆出一条意想不到的,昨夜报官的女子贼喊捉贼,下毒害了楼内姑娘,自己也畏罪自、杀了。
刑部乍然接收此案,一下便看出了其中的不寻常之处,办案之人经上司指示,也没一上来就抓这抓那的,反而派了几位,佯装成普通民众,潜伏在金凤楼周围。
李攸宁再度勘查金凤楼,边走着,边念着引魂咒,却只找到一盏残破不堪的牧魂灯。那只魂儿似乎与她耍起了心眼子,一直不出现。
眼前一道影儿一晃而过,她立马追了出去。
几人随着影儿走了许久,来到一破旧的瓦房,越往里走,腐烂的味道越发刺鼻。走到最里边,一人半靠在墙边,没了生息。
怨气在屋内蔓延,似要绞、杀三人。李攸宁在林易面上画了一道咒语,阿迷施术与之对抗。
带路的影儿浮现在几人面前,木然说着几个字:“白竹,白竹,对不起。你们不要伤她,帮帮她。”李攸宁观其状态,像是被抽走了几魄,魂体如一抹虚影,说完便消散了。
既然这位是白竹,她不确定柳怀玉的残魂在这里面起了什么作用,对方浓郁的怨气会触发体内气息,若被那道气息无差别攻击,可就得不偿失了。她缓步走近,道:“白竹姑娘,你迟早会消散,不能长长久久护着你母亲;此处是郊野,人烟稀薄,你走后,你母亲的尸首还能不能保全完整,是个未知数。”
那么魂儿渐渐现出本体,魂体上附着累累鞭痕,狠戾道:“秋娘,又是她!是那个贱人带你们来的!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主人说了,只要我收了足够多心存怨念之魂,便能永世长存。”
“邪门歪道,痴心妄想,神明都无法永世长存,何况是你?”阿迷绷着小脸,不屑道。
白竹不管不顾向他们袭来。
瞳眸中黑白交织,体内两股力量蠢蠢欲动,李攸宁骤然拔高音量,厉声道:“你难道就没发现,你已被怨气腐蚀,快不记得与母亲的过往了?连你母亲都不认得了,长存于世,又有何意义?”
“都下地狱去吧——”
周遭狂风大作,暗流翻涌。只是不知为何,魂体中似乎有另一道意识困扰着白竹,怨气消散了许多。兀自挣扎一会儿,愤愤而去,只剩一具尸骨孤零零躺在床上。
李攸宁叹了口气,选了处合适位置,林易刨了个小土坑,那具尸骨入终土为安。
阿迷自发买了些祭品,喃喃道:“人虽寿数短了些,却不至于烟消云散,真羡慕。”
“她们或许羡慕你们能得神明赐福,我们走吧。”不同生灵,有不同的欣喜与哀愁。只是哀愁会被放大,而欣喜转瞬即逝。
金凤楼诡事(三)
重回金凤楼后,袁园已在大厅中坐了有一会儿,姑娘们坐在她身旁,面色似有愧意。
一位姑娘默默递上了在秋娘房中找到的几封信纸,是写给相好的小生,可又未曾寄出去,全压在柜子底。
据信中所写,秋娘来楼中有三年,照着袁园的吩咐照看几位新来的姑娘。几位姑娘中,只有白竹怯生生的,不爱与人打交道,有一副好嗓子,平白无事,独自一人钻研曲子。
有的客人偏爱白竹的嗓子,时不时点她唱上几曲。
秋娘见过京中形形色色的客人,一眼就能知道个大概。对于白竹这位勤奋上进的姑娘,秋娘打从心底怜惜,见着了,不管是关于客人、曲子,还是在楼中的人情世故,都会提醒几句。
白竹心生感激,也会拿出部分自己辛苦得来的,赠予秋娘,也愿意与秋娘说自己家中状况。
另外几位姑娘也总与秋娘说起白竹。有这么多人愿意帮扶白竹,秋娘甚感欣慰,提了一嘴白竹双腿残疾的母亲,叮嘱了几人几句。
后来,白竹学着跳舞、抚琴、拨弄琵琶,只是性子却越发沉郁起来,不论见着谁,都避着走,这让秋娘不明所以,几次欲搭话都被拒了。那位小生常来寻秋娘,念叨着要为她赎身,她也顾念对方银两不够,一心扑在接待客人上,对白竹的关注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