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椁摇梦铃(200)
她目光冷峻,盯着白安好,一字一顿地道:“罔顾阴阳两道,难怪你们白家要绝后。”
“你!”
白安好心尖一颤,被戳中痛处后恼羞成怒,顿时拍案而起,怒指三枚:“你、你......”
她气得浑身发抖,连话说不出来,狰狞地瞪着人,倏而眼睛感到一阵抽痛,仿佛有什么在里头乱窜。
疼得她倒吸一口气,脸色瞬间煞白,捂着心口一脸难受,白眼一翻,身子软软地向后倒去。
“阿好!”木铭大惊,连忙伸手将人接住。
“娘!”白墨也吓得跳了起来,飞快奔向她娘。
阿丑更是惊慌失措,大吼着围了上去:“好婶!你怎么了?”
三枚:......
她眨巴眨巴眼睛,心有不安,猛然转头看向陆衎,小声问他:“我有说错什么吗?”
陆衎漫不经心地扫了围作一团的几人,安抚地拍了拍三枚的手背,柔声道:“不关你事,是她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差。”
他看着三枚的眼睛,肯定地道:“放心,你没有做错。”
“是吧。”
三枚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一下子就镇定了下来,她一脸无辜耸了耸肩:“我不过是说了个他们自己都心知肚明的事实而已,怎么就气岔了气呢?”
而且,他们和白老太处心积虑将自己引骗到这儿,不正是为了破局吗?
现在又是闹哪样?真是令人费解!
三枚虽然心里吐槽不断,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在自己的面前气撅了去。
“八耳。”她敲了下桌子,对着歪歪扭扭靠在陆衎脚边的小八耳喊道。
“咕!”
八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动都没动,迷迷糊糊又要闭上。
陆衎脚腕一转,轻轻地点了八耳一下,冷声道:“醒醒。”
“嘎。”
熬了一整夜,连觉都不然鸡睡好了!
八耳振翅一拍,脑袋在光秃秃的翅膀里埋了一会儿,醒了一会儿,才晃晃悠悠地站直了身子,抬头望向三枚。
“去,那边儿呢?”三枚指着还在抽搐的白安好。
于是乎,八耳拍着翅膀飞到了空中,在白安好的头顶盘旋了一圈,接着落到了桌上,对着盘子里的桂花糕,“哒哒哒”猛磕了起来。
阿丑就在它的边上,听见声音,疑惑地转过头,“它、干嘛呢?”
她再仔细一瞧,一迭的桂花糕,眨眼都进了八耳的肚子里。
吃得这般狼吞虎咽,也不怕噎住了。
八耳嘴下不停,不屑地睨了阿丑一眼,接着张嘴,“哇”地一下就吐了出来。
“天,真噎着了?我就说吧,你这么——咦?”
她眉头一皱,捂着鼻子慢慢地凑近八耳,就见八耳尖锐的嘴巴里,吐出来的不是什么恶心的呕吐物,而是类似蚕丝一样的白絮团,整整齐齐地码在空盘子里。
阿丑惊奇地指着盘子,高声问道:“这是、啥呀?”
木铭和白墨一人一边,又是掐着白安好的人中,又是掰着她的嘴巴,正忙得晕头转向。
突然听见阿丑的惊呼,父子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
阿丑捻着八耳已经吐完了的白絮团,请轻轻地晃了晃,一脸好奇地嗅了又嗅。
“把东西用温水泡上,湿透了敷在她的阴阳眼上,半刻钟就好了。”三枚打了个哈欠,对着木铭怀里的白安好道。
“人鬼殊途,她这样儿,必是遭到了反噬。”
木铭皱眉:“反噬?”
三枚挑了挑眉:“她不是今天才出问题的吧?看状况,应该有四五年了。”
“对对对!”白墨大声地道:“我娘气短胸闷,动不动就痉挛昏迷的症状,确实五年前才开始的。”
“而且不止我娘,我们白家其他的人,都——”
“白墨!”木铭突然出声,打断了嚷嚷不停的儿子。
真是缺心眼,人家才问了一句话,自己絮絮叨叨就要将底都给交代了去。
睨了傻愣愣的儿子一眼,木铭看向三枚,指着阿丑手里的白絮团,狐疑地问:“这东西,能治好阿好的病?”
三枚耸了耸肩,“什么病不病的,那是作孽后遭受的反噬。至于想不想治,你得等她醒了,问问她自己是怎么想的。”
“哦对了,”她指了指那团白絮,“这东西吧,想湿透可不容易,不变透明等于没用。”
“你信不信吧,反正半刻钟后它便失效。”
三枚懒懒地伸了个腰,“而且吧,我家八耳可不好哄,从它嘴里出来的好东西,没个十天半月的,不会再给一次。”
简而言之,东西就只有这么一个,过时不候,再来没有,你们掂量掂量,爱用不用!
说完,三枚背上锁魂箱,示意陆衎走人。
八耳左右张望了一会儿,从桌上飞了下来,呼扇着翅膀,最后落在了锁魂箱上。
木铭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思忖了一瞬,一把抱起白安好,对着愣神发呆的白墨道:“白墨,快到厨房打水来,把那东西泡上。”
白墨瞬间回神,连忙点头:“哦,好的。”话刚说完,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阿丑,快去追人,务必把人留住。”
将手里的东西,小心地放回空盘子里,阿丑咽了口口水,“那我、我去把人追回来。”说完也跟着出了堂屋。
木铭叹了口气,沉声道:“但愿,白老姑都是对的。”
——
三枚和陆衎并没有离开,而是闲庭散步一样,在院子里打转。
阿丑就站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见他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没有唐突靠近,亦不敢出声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