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竞之逆锋起笔(199)CP
“‘解说曾经说你从打野转辅助,居然还能会这么多英雄,夸你很厉害。但是其实你自己也知道吧,并不是玩的英雄多就叫英雄池深的,你其实是英雄田——英雄多,但是里面全是菜。’”念到这里,他对天嚎哭,“啊!!!”
很显然是破防了。
他哭得很滑稽,念出来的评论也都很阴阳,这画面莫名喜感。
“‘打了六年了,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在赛场上做混子,真看不出之前居然拿过三个亚军,菜狗’。”
“是啊,我为什么要留在赛场上啊,我一年半之前就应该退役了,那时候激流而退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这时候,Crocodile的教练匆匆忙忙赶来了,略带歉意地看着蔚然:“不好意思,我家小孩麻烦你了。”
他一边把粥粥拖走,一边念叨道:“哎呀不就是说了你几句吗,怎么忽然破防跑到厕所来哭了……”
粥粥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或许是因为妹妹头的缘故,看上去还是像乖巧的弟弟。他仰天长啸痛哭流涕,脸毫无形象地皱成一团的样子,莫名带有几分喜感,让蔚然这个并不熟悉他的路人看得又心酸又好笑。
这时,他听到粥粥哭着说:“呜呜,别骂我了,我这样子死皮赖脸地留下来,只是想要一个冠军而已啊……”
蔚然全身一阵战栗,忽然一点都不觉得滑稽好笑了。
电竞赛场上的每个人,谁不是为了一个冠军呢?
只是有的人离冠军只有一步之遥,所以能够光明正大地说出来——比如已经有三个亚军的粥粥。
而有的人离冠军天差地远,所以连说出这两个字,都仿佛是对它的亵渎——比如在ECW的自己。
正如粥粥说的那样,他从射手到辅助,从首发到替补又到首发,从S组到B组再到S组……山高路远,道阻且长,可他还是一步一步咬着牙迎难而上。
为了留在迅速更迭的赛场,他们这些已经满身荣光的老选手还在坚持,积极寻求转型的道路上,背后遭遇了多少辛苦,承受了多少的舆论压力,岂是寻常人可以想象?
可是最后能达到那个终极目标的幸运儿,又有几个呢?
在回基地的大巴上,ECW每个队员都无精打采地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休息。
连续亢奋地打了几个小时,却依旧没有好的结果,可以说是身心俱疲。
暗香没和十七坐一起,而是低声对教练道:“我只是觉得、觉得有点不能接受,怎么他、他们都能赢、赢我们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戴着耳机萎靡地听着emo单曲的单单也摘下耳机,道:“在S组一把都没赢过。”
“感觉真的是被吊锤了。”
“S组确实比A组难打多了。”蔚然也叹了口气。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庄亦楠轻声开口:“最后一波,我的。”
蔚然刻意没和他坐一起,坐在他的斜前方,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没帮忙卡位置,我的。”
十七道:“我视野没做好,我的。”
暗香道:“我中期掉、掉了波点,我、我的。”
单单也说:“没盯紧这个花木兰,我的。”
每个人都没有怪队友,而是反省自己没有做到位的地方。
庄亦楠低下头笑了,但笑容中还是有几分苦涩:“谢了。”
消失微微立起身,伸手摸了一下坐在附近的选手们的头:“要不要这么谦让啊,兄弟们。”
司机刚好踩了刹车,众人朝前方看去,原来已经到了基地。
众人沉默地下车,每个人都拖拉着脚步,气氛依旧显示出颓软的疲态。
单单站在大巴下车的台阶上恍神,眼神飘忽着,很久都没有动。
消失来拉他:“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很恍惚。”单单塌了肩,看上去很沮丧的样子,“之前我们打Crocodile轻轻松松,后面变成势均力敌地险胜,到现在,连Crocodile都打不过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那是因为鳄鱼队也变强了啊。”
“大哥我们现在可是在S组诶,你以为还是之前的K甲。”
“唉但是确实,输给曾经的手下败将真的很难受。”
“进了S组才知道他们有多强……真不知道还能在KPL打几场。”单单的表情很忧伤。
要知道,ECW并没有KPL的固定席位,下赛季他们想要留在KPL,还得和K甲冠军打席位赛。
说不定,在KPL的征程只是短暂的一场梦,他们未来又要回到K甲。
想到这里,每个成员都或多或少地感到焦虑,这种焦虑放在比赛中呈现为急躁——在这场比赛中尤其明显。
越是着急要赢,越给了对方钻空子的机会。
在A组接连的胜利像吹泡泡糖般把每个人的自信心越吹越大,部分成员甚至到了盲目自信的地步;可紧随着S组的这两场令人刻骨铭心的失败,脆弱的泡泡糖瞬间被戳破了,少年们摇摇欲坠的自信轰然坍塌。
庄亦楠的心情看上去也有些低落,但他还是安慰队友:“最后一把是我的问题,如果抢到龙,也是能赢的……”
他试图通过让自己背锅,来减缓成员们的压力。
蔚然却开口打断了他:“明明不只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为什么要急着背锅。”
他不愿意看到庄亦楠过于苛责地指责自己的样子。
众人回头看他。
蔚然偏过头看了庄亦楠一眼,却在后者和他双目对视时率先移开了视线:“如果担心不能在KPL打下去了,那就按最坏的结果来呗。”
过了几秒,他才继续接回刚刚没说完的话:“我们本来就是K甲上来的,KPL的一切,就当做一场梦。最坏的结果,莫不过季后赛一场都打不过,输了就坐飞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