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恶(111)CP+番外
玄棋拱手:“儿臣明白。”
蓝瑾变回原形,化作一只深蓝色的蝴蝶落在玄棋肩头,还没出宫门外,黄公公便跟了上来。
玄棋扬起笑,语气懒散:“母后睡下了?”
“殿下放心。”黄公公一拱袖,“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玄棋歪着头,语气天真却好像意有所指:“你说,母后狠不下的心,是不是就该本殿下帮她。”
黄公公顿了顿:“殿下是想,杀了宴将军?”
“这话岂敢。”玄棋摆了摆手,“不过是想给他一个教训,给母后一个证明......”
眉眼突然压下,语气发沉:“本殿可不比他差。”
黄公公低着眼睛:“那殿下想如何?”
“他不是连西洲的宗师都能睡到手吗,本殿也好奇,他到底有多厉害。”
玄棋走到黄公公身边,拍了拍肩膀,语气诡异:“鬼域交易深不见底,总能弄到他的一滴血,然后再下个神志不清的凶咒......”
黄公公静声听着,点头称是:“老奴明白了。”
玄棋勾了唇:“这事交给你办,我放心。”
宴玦这一觉睡得分外沉,除去中途穿插了一个极为荒唐的梦,既有损形象,也有损睡眠。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在意识逐渐回笼之后,昨日的记忆便攀爬直上,在瞬间填满了整个大脑。
石室里情绪失控的驱赶甚至只能算作小打小闹,因为还有更为离谱的存在:那荒唐的梦竟然是事实......他竟然主动坐在......求重尘缨上他......
见了鬼了。
宴玦哽了喉咙,只觉脸上燥得慌,而更燥的是,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正在重尘缨怀里裹着。
后背被热切切地贴着,腰上两条胳膊紧紧捆着,严丝合缝,无处可逃,甚至连空气里每一口呼吸都夹杂着他的味道。
宴玦一个激灵,猛地起身坐起来,抬脚就把重尘缨踹下了床。
“嘶......”睡得正浓的重尘缨捂着肚子从地上坐起来,抬起眼睛,视线聚焦在宴玦脸上,仅剩的点脾气也给磨没了。
看见宴玦捂着头靠在床角,下意识便问道:“头还疼?”
可仔细一看,那样子不像是头疼,更像是在伤脑筋。再定神一瞧,眼睛也是正常的黑色。
重尘缨眨眨眼,忽然就明白了过来,在瞬间带上笑意,调侃道:“清醒了?也都记起来了?”
宴玦把脸偏向一边,不去看他,眼下有些红。
重尘缨的唇角压不下来,这副白里透红的别扭模样像极了晕开血的冰原,冷淡又热烈,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好看的了。
他爬上床,坐在宴玦跟前,用阴影拢上来,困着他,一只手托上那偏过去的侧颈,挨着脸颊。
“看我。”语气很轻。
可宴玦不动。
重尘缨凝了视线,再次出声,陡然重了音调:“看我。”
宴玦微微一愣,回忆涌上来,被某些他私下刻进骨头里的惯性命令驱使着,叫他不自觉便顺着指示,贴着掌心,看向了重尘缨的眼睛。
明亮的河,淌着剔透的水汽。
重尘缨扬起笑,指腹摩挲着脸颊:“昨晚还求我不让我走,今天就翻脸不认人,哪有你这样的。”
“爱走不走......”宴玦又垂下眼睛,小声说了句。
睫毛覆盖着,微微挣动,像起舞的蝴蝶翅膀,柔软得一捏就碎。
重尘缨呼吸一哽,手掌托起下巴,指腹再度摩挲,脸也挨得更近,贴住了鼻尖,低声问道:“要抱抱吗?”
隔了一两秒,又问:“还是要接吻?”
呼吸袅绕,混为一息。
内里在翻滚。
宴玦抬起视线,落进了幽邃的瞳孔里,不觉深寒,只觉气热绵延,叫他双颊都发烫。
脸上的那截指腹印在皮肤上,甚至连凹陷的弧度都异常可感且明显。
睫毛再次抖动,手臂终于扬起,主动揽住了重尘缨的脖颈。
嘴唇挨近的瞬间,轻声开口道:“都要。”
要在一起,人也好,身体也好,每一分每一厘都要。
星火乍然爆发。
重尘缨把人提起来,拥着后背,急切地同他接吻,两只手像打了死结的铁链,粗鲁又暴躁地锁着后颈,箍着腰,哪里都不让动。
漆黑的视野里是汹涌的浪,刮在哪里,哪里就翻溅水花,哪里就在颠簸无状。
纯粹的吻,只要唇舌相连,只要血肉交融,只要勾连不断,无谓其他。
无谓后脑闷响墙壁,脊背硌硬床架,脚腕绊倒被褥,跌跌撞撞,磕磕碰碰。
以至宴玦差点从那人怀里栽下来,也只能低呼一声,又被猛地捞回去继续。
“慢点咬......”哪怕只是句些许的抱怨,也被无情忽视并拒绝,甚至换来更猖狂的回馈和报复。
皮肉颤颤巍巍地契合拼拢,声响和哽咽也在混乱中被吞进不知是谁的肚子里。
在终于停顿的间隙里,重尘缨捧住底下那张茫然失神的脸,像信徒以谦卑之躯匍匐于神像脚底,却又难掩荫翳,妄自伸出沾满泥泞的手,拽下圣坛,让其囚困于己身。
“疯了吧......”宴玦偏着头,短促的呼吸里掺杂着口微弱又纤长的气。
野蛮的兽类一步步贴近气息、一寸寸碾磨皮肤,眼底昏暗如晦,面色痴迷若狂。
胜券在握。
“我的好宴宴......”
只是那声音依然发颤。
【作者有话说】
这床还得起一会
第76章 阿缨
重尘缨让宴玦坐在自己怀里,手臂从后面圈过来,一前一后地坐在床中央。
宴玦偏着头,靠在他颈窝里,一条手臂搭上肩膀,听着又跟着他呼吸的频率,终于把沸腾的气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