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恶(126)CP+番外
于是重尘缨便不再说话,下巴垫在他头顶,安安静静地拥抱,但没过多久,又忽然低下脸,把宴玦的下巴捻起来,仰头看着自己。
拇指指腹划过大半个脸颊,然后点在眼下。
“现在吻你,会难受吗?”
宴玦眸光定定,眼皮巍巍落下又掀起:“不会。”
于是重尘缨垂首下来,又把垫在宴玦颈后的手臂托高,一点一寸地吻他,轻吞缓慢,游离在温度表面,不主动,只放饵,甚至还在往后退。
宴玦紧着距离,追逐他,然后忍无可忍,翻身而起。
身份在瞬间发生了对调。
两只手撑在重尘缨耳侧,居高临下。
下位的人没有反抗,甚至松开一切限制,难得让出了主动权。
宴玦意识到了这点。
潜藏的自我被释放了出来,化作恶毒的猛兽,撕咬。
一只手卡到咽喉处,虎口打开,严丝合缝地扼住,憋足了力气往后按。
宴玦眯起眼睛,脸颊再度贴近,几乎挨着嘴唇问话,音调急促:“这算你道歉的方式?”
重尘缨仰着下巴,眼睛半开半敛,嘴角噙着笑,哪怕因为上不来气脸颊已然泛出血色的红。
像被藤蔓缠住的毒蛇,带刺的茎扎在身上,血迹落下来,瑰丽的痛苦。
他盯着宴玦,把耳侧那根掉下来的小辫往后拨,另一只手放在他大腿往后的位置,托住,然后猛地掐了把,嗓音微弱:
“喜欢吗?”
宴玦轻轻喘了下,手上也把人放开。
“喜欢。”他低下头,两手捧住脸,吻得很轻,“更喜欢你。”
那天之后,也许是自己忙于新旧交替的节日奔走,宴玦似乎很少在白天看见重尘缨,连晚上也只是干抱着睡觉,最多亲几口,什么都不做。
凭宴玦的印象里,那种事都开过荤了,难道不应该就食髓知味吗?可这都三四天了,重尘缨愣是一点倾向都没有,白天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不知道在干什么,然后晚上就例行公事一样,连人带被子一裹,纯睡素觉。
怎么开了荤之后还反而开始冷淡了?
宴玦坐在书房里发呆,琢磨着能有什么理由。他忽得想起重尘缨以前喜欢那种娇俏可人的类型,莫非还能是自己睡起来的感觉不一样,不舒服吗......
但在他丰富的过往经验里,应该是没什么区别的啊。
眼睛无端沉下来,宴玦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想出这么个荒唐的理由。
他抿了抿唇,心底挠得慌,便干脆趁今日事情结束得早,打算去屋里找他。
可临到门前,又开始犹疑起来。找他干什么呢?问他为什么不跟自己做吗?光听起来就够尴尬的了。
宴玦低着头,瞥见脚边躺了块挺小的石头,明明不碍事,可却越看越碍眼,便压着眼皮,簌的一声踢走了。
灵光一闪,忽然有了借口。
房门毫无准备地被推开,摩擦声响里,宴玦看见重尘缨正坐在案前,一只手握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另一只手搭在白樱的头顶,断断续续地挠。
白色的猫咪躺在重尘缨腿上,看见宴玦来了,炫耀一样打了个哈欠。
难怪好几天没看到影子,还真是在这儿。
重尘缨抬头看过来,眼睛里有些惊讶:“怎么过来了?”
宴玦若无其事地站着,下巴抬了抬,指向了那只猫:“找它,几天没看见了。”
“找猫?”重尘缨眉尾一挑,语气狐疑。他盯着宴玦的眼睛,不出意外被避了过去。
他扬起嘴唇,语气却故意很淡:“找猫还是找我?”
宴玦哽了哽嗓子,没说话,依然侧着脸靠在门板上。
重尘缨提溜着白樱的后颈皮,在抗议的猫叫里放到一边,又把笔搁下,朝宴玦伸出手:“过来。”
宴玦敛着眼睛,伸手牵住,然后就被重尘缨带进了怀里。在白樱愤愤跑出门后,重尘缨袖子一挥,又把门关上了。
宴玦在他腿上坐着,看见了桌案上的笔墨,很眼熟,好像是玄门的修炼功法。
重尘缨从后面环着他,左手圈住腰,右手把笔提起来,脖颈越过肩膀写字。不等宴玦开口询问,便解释道:“之前剑心诀的交换条件,玄门一到八重的修炼诀窍,也得给孤剑冢。”
原来是有正事,宴玦无声点了点头,忽然便自觉替他找好了借口,那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见宴玦不说话,重尘缨便用脸颊贴着他,轻轻蹭了蹭:“找我有事?”
宴玦摇了摇头。
注意到那些微的不对劲,重尘缨忽然停了笔,侧过脸看他,目光定定:“怎么了?”
宴玦自觉如何也问不出口,脸也无端发了燥,便打算从重尘缨身上起来:“你先忙。”
但重尘缨按着他,不让动。
“我不忙。”笔杆再次被搁下,手摸到宴玦的下巴,让他朝向了自己,“先说你。”
宴玦抿了抿嘴唇,见实在躲不过,便干脆心一横,转了个身,两条胳膊环上脖颈,碰了碰嘴唇,轻声问道:“那,做吗?”
重尘缨面色微愣,眼睛也暗了下来,却没立刻接话,只把宴玦的一只手拉下来,摸到了脉搏。
稳健有力,显然已经恢复好了。
宴玦看他的动作,忽然间就明白了原因,脸上也因为自己刚刚荒诞无理由的想法更加发烫。
重尘缨上下打量着人,见他真的没事了,眼尾扬起,脸上又出现了熟悉的轻佻的笑。
他托着宴玦的腰把人带得更近,压低了嗓子戏弄:“很想我?”
宴玦缩在他胸前,脑袋越埋越低,声音也小到几乎听不见:“我还以为你......觉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