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恶(130)CP+番外
重尘缨无端愣了神,思考起该如何跟宴玦开口自己又要走这件事。
“愣着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宴玦知道他站在后面,把衣服拉起来,淡声说道。
重尘缨于是走上前,从后面圈住腰,脸颊贴住脖颈,安安静静抱紧,睁着眼睛发愣,也不说话。
“怎么了?”宴玦低头看他,扯了把没理好的衣服,却被死死压住,没扯动,“衣服还没穿好。”
重尘缨充耳未闻,只撒娇似地哼了声:“你亲亲我。”
“不亲,穿衣服。”拒绝得干脆。
“你亲亲我。”某个人依然不死心。
宴玦眨了眨眼,只得松开没理好的衣服,反手捏了把重尘缨的脸:“那你把头抬起来。”
重尘缨抬起头,在宴玦偏过来的瞬间便吻了过去。手掌按住后颈,指尖卡在耳后,掐得很紧。
像长尾蝎的毒钳,扎进去,钝痛得发麻。
在眩晕的麻痹里,他听见某个人低着声音,贴着鼻尖,沉声说道:“转过来。”
于是宴玦被他按着脖子转过身,腿脚挪动,自己坐上了桌面。
又被猛一拽近,跟前的距离便完全消失,拥抱和吻一样,很重也很凶。
宴玦不怎么舒服地动了动,哽着嗓子,轻声问道:“你还要不要出门了?”
“当然出门。”重尘缨笑笑。
【作者有话说】
暴风雨之前的甜蜜时光了算
第89章 新生
和夜色一起降临的,还有鼎沸的人群和飘扬的降纱灯,声音和光线,沿着护城河流淌弥漫,顺时点亮,橙红如炬。
重尘缨和宴玦穿着同式不同色的矜贵衣服,并肩而行,又仗着过于出挑的身形和面貌,甚至招惹到了胆大的姑娘上前搭话。
宴玦对外人一向没什么表情,倒是重尘缨先看了眼宴玦,然后便故意嬉笑着脸,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姑娘聊天。
那嚣张又招摇的样子像是跟自己示威似的,让宴玦格外不爽。干脆一停脚步,瞥了眼那人没长眼睛的后脑勺,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重尘缨正心说这人怎么什么反应都不出,回头一看,却发现连人带影子全没了。
发觉自己玩脱了缰,重尘缨顿时什么也顾不上,轻功一起,也跟着没了影子。
等他找到宴玦的时候,人正蹲在护城河岸,手里拨弄着一盏四角河灯。
重尘缨从后面拥上去,用胳膊和衣袖把整个人罩住,脸颊贴着脸颊,轻着嗓子说话:“醋劲儿这么大?”
宴玦往后一抖肩膀,语气生硬:“别碰我。”
重尘缨晃了下,没被甩开,反倒抱得更紧,脸埋进肩窝里,声音也黏了起来:“宴宴,好宴宴,是我不对,我不该逗你的......”
可宴玦不接话,依然淡着脸,毫无波澜和起伏,也许是最近的日子太过舒坦,以至于都快让重尘缨忘了这副表情。
无视,拒绝,不在乎。
过去的恐慌忽然间涌上来,巨大的落差更是让他霎时慌了神。
何曾想过会这样。
胳膊和脸颊猛一贴紧,眼皮眨个不停,竟然连泪珠也不受控制地滴了下来:“宴宴......别这个样子好不好......”
嗓子也哑了大半,坑坑洼洼地泡在水里:“不要,我错了,别不要我好不好......”
宴玦眉头一紧,偏头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干什么,至于哭吗?”
他转过上半身,手臂伸出来抱住人,掌心按在头顶,一边摸一边笑:“看来你也不怎么禁逗。”
重尘缨熏红着眼睛看他,终于停了气,吸了吸鼻子,又把脸埋了进去,委委屈屈:“你吓我......”
宴玦在他发顶亲了口,抬起手里的河灯,问道:“要放河灯吗?”
重尘缨把脸扬起来,听见宴玦继续说道:“北洲有一个习俗,在灯芯上写下自己和伴侣的生辰,就可以长长久久,永远不分开。”
“你信这个?”嗓子还有些潮湿,没缓过劲儿。
“现在可以信。”
宴玦音调带笑,捻起岸边备好的笔杆,把自己的生辰写了上去,正想写重尘缨的,却忽然发现两个人好了这么久,重尘缨竟从没提起过自己的生辰。
于是便偏过头,看向眼睛询问。
重尘缨征了一瞬,低声说道:“但是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辰......”
他还挂在宴玦后背上,语气很轻:“我从记事开始就在流浪,后来被抓又被救,连自己具体活了多少年都不知道。”
宴玦没吭声,沉默着去摸他的手腕。重尘缨知道他要做什么,也没阻止,只是继续说道:“我的骨头被再逢春破坏过,摸不出来骨龄。”
宴玦呼了口气,脑袋微微后仰,同他的脸颊亲密贴在一起。
重尘缨无所谓地笑笑,把他的脸掰过来亲了一口,安慰道:“没关系,总归也是二十多岁,没有委屈你。”
宴玦顿了顿,声音很慢:“那今后,我们就同一天生辰,以后都一起过。”
“好啊。”重尘缨又亲了一口,挑着眉毛提起了要求,“那我要比你大两岁。”
宴玦斜着视线瞥他一眼,拒绝得干脆:“一样大。”
“我比你高。”重尘缨和他据理力争,掐出副又哑又沉的嗓子哄他,“而且我想照顾你。”
“我不吃这套。”
宴玦一边摇头,一边嘴上这样说着,可落在笔头,却还是把重尘缨写大了两岁。
“满意了吗?”
转过头,还冲他勾了勾嘴唇。
“我的好哥哥?”
音调带钩索。
重尘缨猛地把人拽起来,宴玦手上一松,河灯滑下去,稳稳当当地落进了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