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恶(65)CP+番外
没说好还是不好,好像只是听见了。
他眨了眨眼,又轻轻碰了碰重尘缨的嘴唇,再次重复道:“我知道......”
宴玦避开了这个回答,重尘缨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一瞬间是暂停的,可他不想管。
不敢管。
怕一旦问出口,那仅存的丁点苗头也给不见了。
于是摔破罐似得再一凑近,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缩在门下的角落里,环绕着零散的衣袍和稀碎的摆件,在昏暗里找寻着另一个人的呼吸。
在烛光彻底熄灭,另一个已经靠在肩上陷入沉睡的时候,重尘缨抬起指尖,再度刮了刮宴玦的脸颊,然后把耳边的那根发辫捧在了手心里。
捧起来,将银扣放在自己唇边。
他压着嗓子,用着近乎虔诚的语气再次说道:
“宴宴......”
第42章 可以接受
重尘缨睁开眼睛的时候,宴玦还没醒,背对他侧躺着,腰上还圈了条昨夜过分冒犯的手臂。
被子只盖了一半,堪堪遮到两个人的胸口。
睡意还未彻底远去,重尘缨便又把眼睛闭上,被子往上一提,拉到肩膀处给人裹紧了。他下意识收紧胳膊,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得更近,前胸贴着后背,还迷糊着视线就把下巴往宴玦颈窝里挤,像是一条缱绻的蛇,卷着自己,也要卷着宴玦。
纵是这般全劲全力的拥抱,也没能把宴玦叫醒。似乎只是感受到了些微的拥挤,喉咙里挤出一声浅浅的呜咽,接着不怎么舒服地抻了抻脖子,然后便又不动了。
但这点儿带着细微抱怨的腻歪嗓子却让重尘缨彻底醒了。
他敛着气,一睁眼便看见那人衣领之下星星点点的半副胸口,视线聚焦在那块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一落下便再也移不开眼。
很漂亮。
是瘀血绽放的花,生出青色的朵瓣,染在白色布帛上,肌理、纹路、深浅,每朵娟狂的曼妙里都镌刻出恶欲和贪婪。
是极端劣性的漂亮。
重尘缨喜欢这种阴暗又强烈的东西,这是他自己的杰作。
他不由自主地偏过脸,往宴玦侧颈上贴,嘴唇落在最近的一枚淤青上,轻轻舔舐。
梦里的人也知道痒,但也只是缩了缩脖子,还是没醒。
重尘缨在他肩窝里又嗅又蹭地拱了好一会儿,才像是记起什么似得忽然停了动作。
他扬起脸,小心翼翼地撩开盖在宴玦下半身的被子,手指掀起衣摆,去看他大腿根儿的状况。
果不其然,真是一片红,甚至还破了细小的皮。
血丝流淌在恒温的河里,散不开,聚不拢,像被碾出茎纹的片状植物,更加妖冶,是带了毒的漂亮。
重尘缨不自觉吞咽了口水。
可不过一瞬间,他又想到宴玦昨晚尽被自己折腾,哪怕没到最后,全身上下也没剩什么好地方了。
会很疼吗?会很讨厌吗?
重尘缨下意识想到。
手上的动作比他的思想更快,两根指尖已经率先触上了红印,轻轻按了下去。
那块皮肤本就脆弱,如今又受了伤,更是挨一下就发酸。
宴玦微皱了眉头,意识终于回笼,一条腿盲着往外蹬,含混着嗓子哑声骂道:“一大早你干什么......”
重尘缨按住他的腿,眼尾带笑地向上挑起,把自己整个人都压了上去。
天气已经深秋,身上的被子被忽得豁开,刺激得宴玦猛然打了个激灵,那乍起的寒让他模模糊糊地就要往热源里钻,钻进了重尘缨怀里。
重尘缨乐呵着脸接住他,又把被子揽上来,才把脸颊贴近,蹭着鼻尖轻声说话:“你下面,昨天伤到了,有点破皮......”
“等会拿点药,我给你擦擦?”
宴玦闭着眼睛挤了挤眉头,好半晌才掀起眼皮,慢吞吞地摇了摇头。
重尘缨眨了眨眼,看着他的眼睛,放缓语气,有些犹豫又有些期待:“那疼吗?”
宴玦摸到自己脖子上隐隐发酸的乌青印子,没什么反应地接道:“还行,可以接受。”
等他把手挪开,那块淤青竟忽然消失了。重尘缨又去看他胸口,发觉所有的印记也都在瞬间痊愈了。
蓝色的光静静流淌,是灵力治愈。
宴玦就这样看着他有些发愣的脸,顺着胳膊下去,把掌心托了起来。
那地方被他自己弄伤过两次,后一次还几乎全叠在之前的伤口上,现在尽是些血痂印子,一道接一道,甚至有些狰狞。
宴玦轻轻捏着他的虎口,将食指指腹触到掌心上,一瞬间的灵力流转,那些交错眨眼的伤疤竟全数痊愈不见了。
重尘缨动了动自己的掌心,脸上的惊讶依然没有消散:“有灵力的人,都能这样吗?”那他之前怎么从未见过。
“当然不是......”宴玦斜他一眼,语气还有些怠懒,“这是白玉堂的传承,老师亲授,在不动大势的条件下借以灵力逆小势,除非像上次一样灵力枯竭或者受了影响很大的致命伤,一般都是可逆的。”
他看着重尘缨还在发愣的表情,抬手拍了拍他的脸:“有这么惊讶?”
但重尘缨只是顿了半晌,接着便几乎笑出了声,那神乎其技的灵力技法压根不重要,他只是觉得自己竟然才发现宴玦简直跟他是天生一对。
可人家是怎么想的呢?
愿意接受他这些充斥着恶劣和妄念,血腥和暴力的习惯和爱好吗?
“那你,心里会不舒服吗?”他盯着宴玦的脸,问得没头没尾却又异常小心翼翼。
可宴玦却无端就懂了他的意思,也回望过去,主动把手臂抬上来,圈住了他的脖子,唇边有浅浅的笑:“我不是说过了吗......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