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恶(94)CP+番外
温钟领命退了出去,宴玦垂下眼睛,掌心挪到猫咪前颈,整个托起来放在了地上。
“去,把他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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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尘缨借着宴玦的路子寻了几本北洲皇族的武修典籍,正伏在案上翻古书。玄门一途越后越无参照,八重之上更是无人得知,他已经卡在七重长达三年之久了。
着急,却也急不来。
窗户被惊动,木框发出几计吱呀声响,一只白猫跳了进来。
四肢轻巧,长尾高扬,正正站在重尘缨案前,抬起前肢的爪子矜矜舔舐。
毛发不长,白茫茫的干净,像映了高天的雪原,尤其是那双竖瞳眼睛,湛蓝,似琉璃。
从容淡定,居高临下。
很像宴玦。
想挖出来,独占。
重尘缨眯着笑,从座上站起来,藏住那惯坏的祸心,想要把它捉到手上。
可那白猫并不安分,见他过来了就往外跑,一路穿墙过院,又回到了书房门前,钻进了屋里。
重尘缨在门前顿了顿,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也抬脚走了进去。
入目便是宴玦低头垂眸,那只白猫懒洋洋地趴在膝上,懒洋洋地伸长脖子,让指尖能够顺畅接触皮毛,舒心又畅意。
“你养的?”重尘缨笑了笑,兀自挨着宴玦坐下,有些庆幸自己下手还没那么快。
“之前南彦总说这府里太阴沉,没什么人气,便抱了只活物进来,也算添些烟火。”宴玦把白猫托起来,放在了重尘缨腿上,“你摸摸。”
重尘缨下意识就要躲开,可宴玦动作太快,压根不容他拒绝,在那簇温度捂在自己腿上时,鸡皮便起了一身,霎时竟叫人全给僵住了。
可那并没有想象中的抗拒和难熬。
毛绒绒的一团蜷在腿上,反倒很舒服,甚至让人想要小心翼翼地护着。
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重尘缨梗着手臂悬空抬着,一时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想摸也不知道摸哪。
宴玦难得见他局促,眼睛里也弥上了笑。他拉着重尘缨的手,强行放在了白猫头顶,带着他,教他怎么摸:“怕什么,又不会咬你。”
重尘缨被这新奇的触感怔愣了神,软绵绵,热乎乎,一时竟连话也忘了接,只一进一退地往下试探,在完全触碰到那块皮毛时终于贴了上去。
毛发浸在指间,体温交融,顺了猫咪,也顺了心。
重尘缨很快就掌握了门道,挠它的脑袋,痒它的脖子,发出几声哼哼的喵叫。
“它有名字吗?”重尘缨眼睛盯着它,一时竟有些舍不得挪开。
“有,叫白樱。”宴玦把手肘支在膝上,懒洋洋地答,眉眼半敛,很柔软。
“缨?”重尘缨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少自作多情,它来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呢。”宴玦哼了一声,手掌搭上白樱的后背顺了把,离重尘缨也挨得更近,“樱树的樱,当年南彦把他抱回来的时候,正值樱花开的季节,便就叫这个名了。”
重尘缨勾着嘴唇嗯了一声,转过脸,视线又落回猫上,爱不释手地来回磨蹭。
宴玦看他笑得纯粹,自己也不自觉跟着笑,眼皮微阖,瞳中有暗光。
这光拉着丝,牵着线,隔着不远的距离若即若离挂住了重尘缨。他忽一顿手,感知到什么似地转过头,看向了宴玦。
视线撞在一起,溅射了水光,晶莹剔透。
同夕阳一道,落在宴玦脸上,亮在他眼底。
重尘缨在那清浅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心跳如擂鼓。
宴玦微抬了下巴。
重尘缨停了气,立刻倾身过去吻他。
手掌隔空停住,猫咪感受不到顺切的安慰,便不乐意再待下去,站起来噌得一声跑走了。
宴玦代替了猫咪的位置,被重尘缨拦腰抓过来,勒紧了,抱坐在腿上。
脸颊贴在一起,是同频共振的脉搏,扑通接着扑通,久久难息。
“腰带。”重尘缨挨着嘴唇,指尖搭在那难拆的结上,沉下眼睛看他,声音很低,“自己解。”
宴玦睫毛有些颤,胳膊也有些抖,他哽了喉咙,慌慌张张叫最外层的衣袍落了下来。
重尘缨从底下一路摸上去,随着轻微发抖的皮肉,寻到了他后背的伤口,这会已基本好全,没了黏乎的血迹和棍痕,只剩了点凹凸不平的疤印。
等确认了他的伤口已经差不多好全,重尘缨便把外袍拉上来,给人重新穿好。
然后脸埋进颈窝,不动了。
宴玦有些惊讶,把他鬓前的卷发捏在指尖嗅了嗅:“转性了?”
重尘缨咬了口宴玦的耳垂,语气有些得意:“你光点火不灭火,我可不上当。”
宴玦扬起唇角,轻笑了声。
重尘缨环住他的腰,食指和拇指张开,做出比量尺寸的动作:“你最近都瘦了,我给你做衣服的时候,一个月前的尺寸都大了。”
“心里有什么事这么值得记挂?”
这样若无其事的一声问,却让宴玦忽然愣住了。
那无故生出的漆黑翅膀,无端黯淡的灰色瞳孔,的确让他在那一个月里辗转难眠,多生思虑。
是日渐蓬勃的心魔。
但重尘缨回来之后,这一切似乎又像是一场梦,短暂消失了。
可宴玦知道它还存在着,藏在某个角落里,静待时机。
“能有什么事。”宴玦随口应道,“无非是天冷起来,底下的人怠懒不动,多费点心力罢了。”
他眨了眨眼睛,勾住重尘缨的手指,若无其事地开口道:“曲觞楼是武都出了名的乐坊,你来了北洲都没怎么逛过,想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