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趁现在还有点时间,赶紧的,该解决的都解决了。
刚一出厢房门,黑幽幽的黑暗通廊就出现在陈程和黄义行眼前,左手边往里,是通廊深处摆放恭桶的地方。右手边不远过去,本该是高鹤、许英许莹他们休息的厢房。然而此时,不知道是不是比他们更早处理好屋子,
高鹤他们的厢房屋门早早的关了。
整条通廊黑咕隆咚,最深处寸易说的“恭桶”完全隐没在一片漆黑里。
黄义行一出门,见到这种情形,就差点直接尿裤子里了。
他哆嗦着,两条腿跟弹琵琶一样,磕磕巴巴的:“要、要不……算了吧?”
陈程“呼啦”一下,甩亮了张系统商城里兑换的火折子,瞥这没出息的一眼。在卫厄面前,陈程就是个挨揍的鹦鹉脑袋小杂毛,但在黄义行这些普通玩家面前,不论是高鹤还是陈程都是高不可攀的甲榜高手。
陈程一瞥过来,黄义行立马住声,抖着两条棉花似的腿往通廊深处走。
惨白的反射高光和竹节嶙峋凸起搭在一起,乍一看,就像活生生全是紧密排列的骨头。
随着人的走动,竹节影子跟着变动。
不仅如此,厢墙墙壁角,还摆着一个个坛子。人一经过,陶坛子里,兹兹啦啦,全是让人头皮发麻的足肢爬动声。
黄义行毛骨悚然,陈程怕虫,虽然也听得头皮直炸,但还是凭借着控制局高密度的训练,本能的分辨出那些足肢爬动声里夹杂的一点异样:
陈程借着火光,硬着头皮快速的打量了一下:那些坛子,发出足肢声的,全是深褐色的陶坛子。而没发出声的,则是黑陶坛子。深褐色的陶坛子装的是毒虫,那黑陶坛子里又是什么?
一种莫名的不安陡然涌起,陈程顾不上揣着自己甲榜玩家的架子,拽着软烂的黄义行赶紧到了通廊深处,将他往恭桶上一推,示意这家伙赶紧解决个人问题。黄义行三急来得不是时候,人脑子还是正常的。
知道通廊里有危险,马上抓紧时间。
这走廊,有古怪。
心里头正在骂街,陈程感觉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毛毛刺刺的,自头顶垂到了自己脖颈。
落在后颈的东西不见了。
黄义行刚放完水,正在系裤腰带,就感觉有什么阴凉毛刺的东西垂到后脖颈子里。
他“啊”的尖叫半声,被陈程勒住了脖子。
妈的,这傻逼。陈程骂娘的心都有了。他一手勒着黄义行的脖颈,一手按着他的肩膀,顾不上诡怪气息对人体的侵蚀严不严重,直接将厉诡的阴气分给了这煞笔一点。然后拖着这家伙迅速往厢房走。
不知道是不是黄义行那一声尖叫触动了什么,
骨婆楼的二楼通廊走廊,瞬间变得比来时更加阴森黑暗。
通廊口,正对着上来楼梯的地方,
一方黑漆漆的暗,暗得让人心惊肉跳。
陈程后脖颈发凉,硬是扛着寒气,死死抓着黄义行的后衣领往前拽。越往前走,楼梯口的黑暗中,越像有什么东西一声不吭地站着。
“……陈、陈,”黄义行的牙关打颤得比打雷还响。
陈你爹啊。陈程额头冒汗,他们要回厢房,势必是要往前的,但越往前,离楼梯口的东西越近。这前后,简直都是死路一条。就在陈程的脚步也不知不觉因为恐惧放慢的时候,前边一些的地方,屋门嘎吱一声,从里拽开了。
门开的那一瞬间,楼梯口黑暗里的东西仿佛动了一下。
唐秦、宋月眉伸长胳膊,二话不说,一人一边,将陈程和黄义行扯了进去。
那墙上的影子,分明是……
一双双,僵直点地的脚。
砰一声,门被唐秦关上,陈程半惊恐半冲击过度地张口。系统提醒玩家准时就寝的机械音响起,屋子里的火盆“噗”的熄灭,整个空间一下陷入到没有半点光亮的漆黑中。火盆熄灭的瞬间,玩家全部陷入昏睡。
两条猩红的字样悄然在面板上不祥的浮出。
【禁忌一:骨婆楼过夜,】
【提示:它们踮着脚,它们听着声,它们成排找啊找~】
卫厄不用训练。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身陷清明梦的折磨中,从一个梦里出来,立刻又会进入另一个梦,梦中的周围环境都是白天熟悉的,但在梦里却会在细微的细节上呈现出诡异的变化。而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无法清醒过来。
清明梦持续的时间太久,卫厄憎恨那种失控的,连醒都不能自己控制的感觉。
他开始持续性几天几天不睡觉。
卫厄能很好的掩盖自己的异常,直到他持续了近一周几乎没睡后,才被柳老师发现。
当时,柳老师听了他不睡觉的原因,拉了张竹椅子,坐在门口说,你睡吧,我给你读三国。
在柳老师苍老缓慢的声音里,高中的卫厄终于克服了对清明梦的恐惧,恢复了正常的睡眠。等到大学的时候,卫厄和柳老师研究过他的清明梦成因,有意识的接触掌握一些相对无害的知识,加以调整控制。
骨婆楼的屋子黑咕隆咚,挂在正对门的墙壁上的苗刀轻微地发出嗡鸣。
眼皮不受控制的闭着,
黑暗中,原本“嘎吱”自动关上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门口……有东西站在那里。
“它们”踮着脚,“它们”听着声,“它们”成排找啊找。
在卫厄于梦中侧首的一刻,门口的“它们”似乎能察觉到有人在梦里看到了自己,显出惨白扭曲的人形,如剪纸剪到一块儿去的成排纸人,僵直在扭曲的环境中进了屋。墙壁的苗刀刀鸣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