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多打量了。
手底下能有这么危险一号人物,这南边来魏家后生,确实不一般!水准、手腕绝对不是她那不成器的孙子能比的。
卫十道挨了兄长的一顿正义的狠揍,不敢再犯贫,笑呵呵一抱拳:“说笑了说笑了!魏少,这是魏家现如今的掌家,以前是保德最好的木匠。保德城河巡要用的木头,都是魏老太和魏家兄弟修的。魏老太,这是南边徽行的魏少爷,前几日带人帮我们平了河曲的诡道妖人和黄河金眼。”
“黄河金眼?”黑脸的小老太听到这话,微微一惊,看向卫厄等玩家的眼神立时变得不对了起来。
“河曲的那头,原来是黄河金眼?”
魏家三老太的声音满是惊异。
胡蝎女走上前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先全进来吧。”
·
像他们这些“工”行里的手艺人,户籍在官府都是单独挂一份的,平时自己接活做工,赚钱,保德城的官府要收各种杂税就不说了。一到河防河汛的时候,这些木头工匠,还得按照官府的要求,加班加点,做加固河堤需要的各种配件。算是半个河工河兵。
既然算半个河工,魏家对黄河的事,自然比一般的人清楚。
黄河里有“金眼”的传说,魏家也知道,只是一直没当真。
没想到,河曲的那六大家,居然真的挖出了一个“黄河金眼”!还差点把金眼里的蟾||蜍给放了出来。
卫九易说过了他们这头的事,问魏三老太:“你们保德这边是咋回事,外头那些河漂的尸体真的都是从上游河曲漂下来的?那些死尸都是啥人。”
魏老太听他们说完河曲的事,眉头皱得更紧了。
卫九易这么一问,她神情复杂,颇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道:“还能是啥人?还不就是河曲的那六大家子?”
“什么?!”
五行六道的人和罗澜舟他们齐声道。
他们要不是动作迅速,也跟着一块儿,埋在黄河堤坝底下了!
埋在黄河堤里的死人,怎么可能又往下漂,漂到河曲这边来呢?
“怎么不可能?”魏老太眉眼带上几分阴霾,道,“不仅是那些被埋黄河泥里的家伙,跟着黄河水一块儿漂下来了。所有河曲六大家的人!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全都暴毙,跟着一块儿在水面上当死尸漂子呢!”
哪怕是卫厄,听到这话,眼光微微一凝。
河曲六大家,既然被称为“六大家”,那家族里的人手自然不少。
当时,去了黄河金眼,被黄河金眼的变故吞埋的,是六大家的领头人和族里的青壮好手。实际上,河曲六家,还有不少人,在城里头活着。
这一部分,也跟着一块儿暴毙,尸体出现在了黄河里。
这听着,就像是他们和‘金眼蟾||蜍’做交易,供奉金眼蟾以此发财,结果没能把金眼蟾放出来,横遭的报应。
可一个已经被回封进黄河穴眼的“金眼蟾||蜍”真的能办到这种事吗?
令河曲六家残余的所有人暴毙的,莫非就是这个要过河的神秘人?
五行六道的援手没有系统面板,没有任务文本,但他们同样面色沉凝,明显是经验丰富,也觉得是在他们离开河曲后,又发生了些事情。
一屋子的气氛诡谲,
卫厄:“………”
罗澜舟:“……”
五行六道:“……”
直播间:“………”
“呃,”陈程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回过神来,尴尬地问,“我说错了?”
“没,你没说错,”罗澜舟哥俩好似的搭着他的肩膀,“就是没脑子而已。”
陈程勃然大怒,当场就想跟罗澜舟死掐,余光一扫,看到自己队里的卫队长正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陈程打了个一个哆嗦,莫名有种差劲的插班生,丢脸丢到班主任面前的怂。屋子里的魏老太却道:
“要真只死了河曲六家的那些个人,那确实地放鞭炮。但这不,连只给河曲六家开铺子的铺子掌柜、伙计也全都死了!”
“你说这造孽不造孽,要单单只是死那六家子的,也算得上恶有恶报。可给那六家子看铺子的普通伙计,一家老子也全死了,这又算哪门子的事。唉!唉!”
魏老太连连叹了好几口气。
河曲六家的人是死了个干干净净,可他们旗号下的商铺的人也全死了。打手、走狗,以及打手家丁的妻儿老小,同样一并暴毙漂尸于黄河上。
被牵连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漂了一河面,跟煮黄河尸粥一样,从黄河上边往下流,堵在了保德河段。骇人得很。保德河段,有一个近乎直角的拐弯,尸体流不出去,河水就开始变得阴臭。
河尸淤积久了,就要闹瘟疫。
保德城的官府怕河尸搞出大疫病,下了死命令,一个劲儿地赶城里的青壮老百姓去河面上捞尸体。
捞一般的死尸,就怪渗人了。
那些死尸,有的明明漂在河面上,水底下的腿,却缓缓地、一直在自己踩着水。像是尸体还活着一样。
还有一些死尸,从河里捞起来后,就莫名其妙不见了!
有人专门统计过,河里捞起来的尸体摆在河滩上。到要埋的时候,总是多一具少一具的。具体是多了哪一具,又少了哪一具,却没人说得清楚。
满城的风言风语。
老百姓那个的怕啊!可怕有什么用。官差的鞭子和喝骂在后头等着,你要是不去捞尸体,指不定自己就成了被捞的尸体。
再说,再害怕能有吃不上饭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