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青年的手指搭在细窄的皮鞭柄顶端,有一搭没一搭地摩动。
他微微放松了肌肉,以更切实际的心态等“恶仆”的伺候。
莫名的让人牙痒痒。手里搭着的鞭柄,更像是在说……这场荒唐,是他主导的,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供品腰身一放松,手一懒洋洋搭在鞭顶,
有麻烦的反倒成了诡神。
长眉末端的嘲讽再明显不过:‘就这样?’
不惊动其他人,不引动那些“走壳”,就这点本事?
诡物黑铁止咬笼后的呼吸变得危险。
“娄临”皮囊高大的身体压向青年,膝盖靠在地面,借着体格的遮挡,诡物把手伸进“魏少”盖着的长袍里。
上一秒还在挑衅的青年呼吸顿时一滞。
禁言咒枷上方,诡神狭眸溢出点戏耍猎物的进攻性。祂掌握操纵着供品的呼吸,想看供品到底什么时候会被祂打破虚假的冷傲自负。
卫厄前几天看足了祂的笑话。
……意外收获。
“娄临”的皮囊精力高得出奇,体温也高得出奇。青年偏冷的体质在祂把控下异乎寻常的敏锐。“异常玩家‘娄临’”的面板上,【异常监测】系统因为祂这“主动”帮助的行为,居然降低了一点对祂的危险性评估。
诡物的肩膀肌肉细微牵动,指尖最后一把控。
“…………”卫厄压在鞭柄的手用力,指节绷起,向来锐利的血瞳罕见地不自然地垂下眼睫。
近在咫尺的诡神没错过他足足缓慢了三四秒的呼吸。
诡神唇角微微勾起,不小心忘记自己惨遭禁言的处境,
脸颊的肌肉被钉穿皮革的血钉子扯得生痛。
诡神:“…………”
心黑手狠地将鞭子一拽,反手一抽。
同时,银发青年一膝盖,将祂直接踹开。
用都用完了。
滚远点。
诡神皮囊被踹开的一瞬,
“魏少”倨傲起身,长衫遮挡了一切异常。他单手负后,冲远处铜锣附近的五行六道守夜援手喝道:“有情况。”
悬河诡渡
“魏少”身姿挺拔, 人模狗样,一派大少风范。
冷不丁被利用一把又踹开,诡神的齿尖在口枷的皮革和铁条下磨了磨。深黑的止咬笼后,蓦地里泄出一丝气音。
诡神鼻腔里阴恻的气声, 传到卫厄耳中。
要报复,得看后面谁的算计更技高一筹。
卫厄拎着地阴鞭环顾四周。
提前有心理准备后,在睁眼的一瞬,卫厄能够明显感觉到一阵阴风从背后刮过。
紧接着,后脖颈处微微一寒。
“魏少”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而卫十道他们这几天也一直留意着铜锣的各种古怪反应。此时一见魏少眼神不对, 所有人的神经立刻绷了起来。
“咋了, 魏少爷。”卫十道问。
卫厄冷眼看了看自己肩后方,除了刚刚那点阴风, 什么都感觉不到。而睁眼后, 整个营地,又恢复了那种暗沉沉的“正常”。卫厄略一沉吟,放低声将刚刚的事一说。众人脸色齐变。
“怎么会……”纸马道长脱口而出。
“八成是没错了。”
说话的事胡蝎女。
胡蝎女一件蓝布衣窄口黑布裤,圆口布鞋以一个适合各种起手式的姿态微微错开。她侧着身,打量了整个营地一眼:
胡蝎女一指不远处,一堆熄灭的篝火旁边的难民。
劳累逃难一天的难民,没有铺盖,是直接蜷缩着在黑夜里睡觉。他们现在看不见其他什么东西。可其中三两个难民睡着,却时不时揉着自己的脚腕呻||吟。五行六道的人脸色微微变化。
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到难民这几天疲惫得异常,只是用各种物件,都没查出诡气,便以为是逃难,大家吃不好睡不好,又怕又累的。
此时结合卫厄的话一看,难民揉脚的频率一下显得有蹊跷起来。
“俺们身子骨健,还有心法护身,就算背个东西在身上,三四天不会有太大问题。所以一时难以查看,但其他百姓们就没这么好运气。”胡蝎女道。
陈程、罗澜舟他们也被醒了的宋月眉、唐秦拽了过来。
听胡蝎女的话,陈程、罗澜舟后背发毛,一个劲儿扭头往自己背后看。
天眼里,营地内只幽暗了一点,没有瞧出其他东西。
“咋办?”钵仔社社员问。
“解小道长,未必能看见那些东西。”卫十道皱着眉,仔细寻摸着,“人睡觉醒来,‘看’见的东西,其实不是人的眼睛看见的,是人的‘魂魄’看见的。魂魄无眼,以灵识辨阴阳万物。大家得想个办法,让自己用‘魂魄’看东西的法子,看看周围的情况。”
不是眼睛看的,是魂魄看的。这都啥玩意啊?
陈程一脸懵逼。
五行六道倒像是知道这个说法。
一群人仔细商量了一通,提出什么“牛死泪”“马蝎鞭”“无地根”“阴石”一系列玩家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最后结合所处的环境,手头有的东西,敲定了一个开【阴尸眼】的办法。
眼见胡蝎女、卫十道要去准备东西,卫厄上前一步,假称他们以前没想到这种诡事斗法有这么多讲究,以为有厉害物件就行了。问卫九易、纸马道道长、何姑子,能不能向他们请教下,他们提到的那些有特殊用途的“法子”,之后同商帮伙计汇合,必有重谢!
用各种材料,开特殊的眼,明显不算是什么只能门派家族自己传承的心法心术。
五行六道好感倍高的“魏少”一问,
卫九易、何姑子、纸马道长只是一愣,连声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