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心怀鬼胎、故意拱火的官诡!
诡宴中的部分隐藏脸孔的诡道‘客人’在心中暗骂。
大真师、黄衣师公手里的拿着的骨头经片、黄铜法器咔嚓咔嚓地磨着。黄衣师公还是那副弓着身,佝偻着的低调样子,瞧不清他那张脸是什么神情。“大真师”干瘪的瘦脸则异常的阴沉。
一双眼珠在屋子里扫来扫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屋子里的其他塑像神像更诡气森森。可“大真师”的视线自直播间视角里扫过来时,直播间中的观众,却有种更加古怪的心悸感。大概是因为,其他的诡都是诡。
而大真师、黄衣师公这类的似人似诡的东西,却是自己由活人转诡的。
真要比阴险、歹毒,活人比诡强!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渡河人”黄义直‘要看一场符合心意’的杂耍心愿,在今天得到越来越多的满足,他的笑也变得越来越大。此时,他也跟着一手按在黄布包上,一手拍着诡宴中哈哈大笑,把目光转向了诡道的其他客人,“人耍诡的把戏,我还没见过呢,来一个。”
“那便让义直公见笑了!”座间有‘人’阴恻恻地笑。
下一刻,一双双暗红的绣花鞋出现在所有人、木头神像、泥胎神像背后。
昏昏暗暗中,幽幽黑黑里,
这一双双暗红的绣花鞋一步一步地转着,鞋子上空空如也,
可是随着血绣花鞋的转动,“咿呀呀”“咿咿呀”的细微女人声,便在诡宴中响了起来。先前还眼珠子滴溜转乱的不少木头泥胎神像,此时白漆黑漆点画出的‘眼珠子’同时移向一个方向。
如今,没有“香主”这种已经得到朝廷承认,正神皮伪装得更深,更讲究同谋精神的大诡大尊坐镇,诡宴里的东西已经开了吃‘宴’席的口子。他们要是再不拿出点本事,表明自己不是那些会被咕噜一口吞掉的小型神像,
那下一刻,这些顶着泥壳木像身的诡东西,
便能合起来,把他们一块儿吃掉。
【叮咚,恭喜“贵客”达成“祸水四引”成就!~咿呀,您是真正的贵客!福楼迎来了最符合福楼气场的客人~】
【恭喜“贵客”与杂耍假身‘大戏喜胎神’共鸣度提升,请再接再厉】
福楼的提示出现在控制“大戏喜胎神”泥壳的卫厄耳边。
显然,大戏喜胎□□头里有“大戏”这个词。祸水东引,绝对在这尊借活人生诡子,吸收活人全家气运的阴险诡物的食谱上。卫厄和“大戏喜胎神”的契合度越来越高,福楼底层的隔间里……
道道诡气在卫厄的身体周围弥开,斑斓的彩光中,一尊泥胎像越来越凝实。
原本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个轮廓,
这会儿已经能够看清楚泥胎像的衣服褶子、大神袍子、以及泥胎像的五官。
泥胎像的五官,虽然还是由油彩涂画出来的,白白的脸儿,红彤彤的喜庆两团红点,细眉细眼。可五官的分布、轮廓,已经开始隐隐约约,有一丝“卫厄”的意蕴。仿佛卫厄的性灵正在被一点点融入到泥像里。
相对应的,卫厄自己的身体却隐隐呈现出一点泥胎壳的僵硬感。
等泥胎像真的形成,五官又复刻了“卫厄”的特性,
那会发生什么?
龙门基地里,分析组的成员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要是卫厄真正的身体,被“大戏喜胎神”诡化。
那这场大戏,被“戏”了的,可就成卫厄了。
“福楼”顶层,卫厄控制的“大戏喜胎神”还在奸诈阴险地盯着诡宴里的所有诡道客人。
泥胎像的“眼珠子”依旧是那副奸险的神情,
开始能够体会到泥壳的那种僵硬封闭的土质感。
不用把“意识”完全转回到福楼底层的身体那边,卫厄也知道,情况肯定不妙。
‘地官借道’的间隔提醒再次响起后,
卫厄转向众诡道的客人的“大戏喜胎神”眼珠子,显得更加阴险了几分。
其余的中型神像、大型神像,同样滴溜溜乱转着盘算,福楼里大家怀着的鬼胎像是纷纷放到了明面。此时,福楼里的所有“人”、木头泥胎像,诡官已经全轮过一遍。剩余的最后几尊小型神像逃过一劫,眼珠子里满是庆幸的神色。
有不少的中型、大型神像,没吃到点心,油彩脸上被血红灯火晃出不满的神色。
‘一轮就定下顺序,不够公平。’
‘咿嘿~不够不够。’
最先杂耍过的诡反悔了。尖细的诡声在福楼顶层里此起彼伏,纷纷要求再来一轮。一双双眼珠子全盯在屋子一侧,侥幸存活下来的那最后几尊小型神像,它们的油彩已经快被彻底冲没了。
直播间的观众咬着牙,又是希望这些东西赶紧自己多斗死一些,又担心卫厄他们剩余的时间不够。
眼看,“福楼”里的诡斗诡,要进入更激烈的阶段。
黄衣师公突然伸手。
黄衣师公还是那副佝偻着身的样子,慢吞吞看向屋子里的木头、泥胎塑像。
似乎是对第一个爆发贪婪的贪心的神像印象深刻,黄衣师公的目光很快挪到了“大戏喜胎神”身上。
一刻、两刻、三刻……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直播间的观众紧张得脑子都快出现一片空白。
好在黄衣师公确实是有所怀疑,但“大戏喜胎神”版的卫厄,比诡还诡,压根就不像个人。
很快黄衣师公便打消怀疑,看向“渡河人”黄义直开口:
“义直兄,我们都已经演过一轮了,你手里的‘黄龙珠子’是不是该先拿出来给我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