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炕头村」的村民,打三天前开始陆续做噩梦。
梦的内容也很奇怪。
醒来就啥事都没有。
身体更好的,干脆啥也没梦见,悬河副本一通关,天天睡得麻香。
起初,村子里的人甚至没当一回事。直到连续做了俩天梦,和别人说起来自己老听见石头碾子的声音,才知道村里还有其他人也梦见了。
“比较奇怪的、最严重的是刘大家的老爷爷。”王元金和核心队的人一块儿到东北院子里,卫厄解元真他们瞧见,院子里有个老式的旧碾子。是以前农村用来自个磨面粉的,不过看样子很久没用了。
碾子翻在一边,给家里的娃儿当石头凳子坐。
这会儿上面贴了几张黄纸符。不是王元金干的,是大刘干的。
北炕头刘大家的老祖父第一晚梦见自己的屋子门被打开。
第二晚,梦见一只倒吊的驴子,挂在他床顶!
第二晚的这梦,可把老人家吓坏了,白天醒来直接发起了低烧。磕磕绊绊把事情和自己的儿子一讲,儿子想到村子里头说的“石头碾子”的声音,觉得这恐怕不是普通的怪梦,莫不是自家老人岁数大,做过手术,身体虚,让脏东西挑中。
刘大马上弄来了几张符箓,放到老人的枕头,屋子和石头碾子下。
这回以为没问题了,
刘大弄回来的符箓没有一点儿用,老人家这天晚上梦见那只倒吊的驴子,依旧挂在自己的闯顶上。
驴子还阴森森地朝他笑。
紧接着,一根绳子就套到了自己脖子间。
老人家也不知道咋回事,发生了啥,迷迷瞪瞪里就到了自家的院子中,站在院子的石碾子旁,莫名奇妙像头驴子一样拉石头碾子。
咕噜……咕噜……
石头碾子的声音不断响起,昨天晚上,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听见了石头碾盘转动声。
今早一醒,刘大家的老人就一个劲儿地咳嗽,话都说不利索了,双脚动弹不得。连床都下不了。老人家吓得神志不清,断断续续说不想拉磨了……不想拉磨了……俺不想拉磨啊……
“到现在嗓子都哑了。”刘大有些发愁,“俺们怕今儿晚上,俺家老爷子又被拉去拉磨。”
“俺们想把这石碾子弄走,又怕弄走更麻烦,只好等各位专家过来……”
“你们做得对。”解元真肯定。
遇到异常事件,很多时候最怕不清楚事情严重性的居民。自己先乱动了东西,导致原本只是低等级的污染事件,一下子提高到高等级。
得到刚刚通关悬河副本的核心队肯定,刘大和家里的其他人一下子精神不少。由刘大媳妇陈秀秀抱着的小孩还挣扎下地,怯生生问能不能给各位大姐姐大哥哥们要个照片。
王元金在一旁眼热……和核心队高手合照,他也想!
不过在核心队面前,哪怕只是个普通玩家,王元金也想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我检查了下屋子,没有其他污染源。院子里的那石头碾子,也只是个普通碾子。应该是在晚上梦里才会出现的异常。”王元金道,“隔壁家没有碾子,但被吓哭了个出生三月的小孩子。”
说话间,胡蝎女、卫九易的兽身法相已经溜达达,到刘家老人的病房屋子转了一圈。
有挡境神的兽身法相进去,老人的咳嗽声缓了许多,人也不那么佝偻灰败。
核心队一队、二队分散去左右情况最严重的院子再次筛查,卫厄进了老人的房间。一进去,卫厄的目光就落到屋顶。
脏得很。
这会儿,刘家老人屋子顶上的吊扇,有被蹭掉灰尘的古怪绳索痕迹。
“可能不仅仅是梦里出现的诡异。”解元真也瞧见了那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我们得在这儿住一晚上。”
“出去问问有没有屋子。”卫厄道。
事情不严重。
核心一队二队团建,来的人多,连控制局治疗部跟着的人员一块算上,得有……二十几号人。
这么多人,要在“北炕头村”借住,解元真、薛月白不好意思,去给村里放住宿费。双方顿时上演一场“得给”“不、不能收!”的传统推拉。可怜的好说话解副队长不仅没给成费用,还差点被追着塞除诡费。
卫厄懒得看他们费口舌,独自出了院子。
刘臻成刚好和一三门峡控制分局文员过来。文员带着个小麦夹和笔记本,和刘臻成一起,满脸小心翼翼。
刘臻成给做了个介绍。
原来,文员是三门峡控制分局打算做一个悬河副本牺牲玩家调查记录册,正在采访收集副本里其他玩家的口述回忆。其中有一位玩家,只有卫厄一个人熟悉。尽管出于种种原因,三门峡控制分局不想打扰卫厄,这会儿也只能过来问问看。
听到“一位玩家”,卫厄的神情略微出现变化。
在他古怪地扬起眉时,文员已经极其温柔、极其体贴,唯恐戳人伤疤又不得不问地开口:
“您好,卫队长,方便……方便问问您对娄临先生的记忆,和娄临先生最后的牺牲吗?”
第09章 北炕头村
众所周知, 卫队长的个人关系很少,几乎没听说过谁谁谁是他的同学、朋友。唯一和他过去有牵扯的,就是副本和卫队重逢的前情人。结果,连这前情人, 都牺牲在了悬河副本里, 和众多卫家前辈一个结局。
文员问得满心负担。
话一出口, 急忙又补上几句:“如果卫队长不方便, 推几位认识娄临先生的就可以。”
面前的卫队长在问题出来后, 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垂下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