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有B级专员来接初级异常事件,来个C级专员就顶天了。
一丝阴险怪异的神情, 在佝偻的小脚老婆子脸上划过。
它全白的眼睛转向情报员刘臻成的屋子,
阴阴地嘿嘿笑了两声!
一个、俩个、三个……这个火头旺点, 这个好,够它再把驴子皮补一补。
细细的奸笑从黑布衣小脚老婆子的口中发出,它佝偻着身, 往王元金住着的房间方向, 多洒了一把驴子剪纸。
诡异想要变强,补全自己, 就得吃活人,或者壮大自己的污染规律。
黑衣的小脚老太婆这几天一直在隐藏在北炕头村村外, 离得远远的,不惊动村子里的人,和拿奇怪铁盒子的刘臻成,为的就是引来血气旺盛点、有能耐的活人。
吃了这种活人,它的诡异可以往上增。
唯一的问题就是,吃这种有能耐的活人,得注意着,不能吃那种吃不了的。
手里拿奇怪铁盒子的刘臻成今晚给它引来的王元金这种火候,差不多刚好。
佝偻的小脚老婆子缓缓地环顾整个村子,布满老人斑的脸老年褶子松松垮垮挤压在一起。
不同于小打小闹,波澜不惊的前两天,
整个北炕头村在小脚老太洒出驴子剪纸的一刻,陷入了吓人的寂静。
不管是先前睡了的,还是没睡的村民,全部两眼上翻,脸庞一片僵硬。躺在床上的村民,不自觉地在‘睡梦’里,把脖子渐渐往上伸。没躺在床上的,则像害颈椎病一样,把脖颈子往前探。
前几天“没大害”的推门声、倒吊驴子梦加强了北炕头村诡异的能力!
刘大家的院子大门,同样挤进了一把纸剪驴子。
院子里的灯闪烁数秒,刺啦一声熄灭。
整个刘家院子立刻陷入一片阴乌。
屋子里,刘大在被窝里哆嗦,如同看到什么恐怖的情景一样,两眼上翻,露出全部眼白。刘大将近百岁的老父在这一刻浑身僵硬,只剩下一丝活气儿。
左边的那个屋子,俩个细皮嫩肉的大姑娘,在它的诡异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屋子顶倒吊着的血淋淋驴头!
和前俩天,刘大家老人看见的不一样,今天晚上倒吊在屋子上空的不是整匹的活驴子,而是被砍下来的血淋淋驴子头。
俩细皮嫩肉的活食大姑娘,被唬得直接阳魂几乎溃散。
还得靠它的驴磨绳好好的栓住。
右边的那个屋子,单个儿睡的银发年轻活食,阳火更弱,它的诡异气息刚刚近到屋子,连栓驴绳的污染环节都还没来得及实行。这活食阳火便直接“噗呲噗呲”差点灭了!全得靠它的驴子们动作快,抢在阳火灭之前,把驴磨绳套了上去。
剩余几个一样阳火虚弱的废物活食,勉强在被拉入诡异污染规律,在“睡梦”中撞见倒吊驴头时,双脚死命挣扎了几下,才被一点点套上绳索。
一院子的活人食,半个能打的都没有。
小脚老婆子挎着装满纸剪花样的篮子,嘿嘿笑着,迈动小脚,佝偻地进了刘家院。
在刘大家房间里,最强的王元金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咕噜”、“咕噜”乱转。眼看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不仅如此,这拿古怪铁盒子的情报员刘臻成引来的活人,手边放着的物件,也在微微闪烁
小脚老婆子不屑地瞟了一眼,王元金放在手边的道具。
这最扎手的活人,果然有点门道。但它算计得多好,引来的活食绝对不会比自己的能耐高。
老婆子皱巴巴的手伸进篮子里,它抓起一把格外细小的纸人屑,往王元金的方向一洒。
纸人个个只有指甲盖那么大,落到地上,迅速沙沙沙沙地从门缝里,窗户缝隙里钻进王元金的房间中。
王元金是D级专员,至少独立解决过两次2级诡异污染事件。然而,在这些蚂蚁大的纸人钻进他的眼珠子里时,他转动的眼珠子,先是剧烈地滚动过几秒,像是想要把钻进眼皮的异物挤出去。
很快,他的眼珠像聊斋里生了厚厚眼聋的人一样,凝滞不动。
小脚老婆子阴笑两声。
倒吊在屋子顶上的纸剪驴子将白纸剪出的麻绳,套到王元金脖子上。
不多时,王元金惨白、惨白的魂,从他的肉身里自己站了起来,
紧接着,
白惨惨的活人魂“王元金”伸着脖子,脖子上栓着一根老式粗麻绳,向前探着头,一步一步走出房间。走到院子里的石磨盘边,一步一步,自己拉起磨来。
同一时间,刘大家的各个房间门似乎都传开一声嘎吱的开门声。可再看去,每间屋子的房门却还是关着的。
然而,刘大一家、新多出来的男女活食一个个惨白虚幻地走了出来。
他们和王元金一样,脖子上栓着条拉磨的驴绳。
一进到院子里,这些活人魂,立刻僵直地绕着石头碾子,拉起了石磨。咕噜咕噜的石磨盘转动声里,‘刘大’‘唐秦’‘宋月眉’‘卫厄’‘解元真’‘刘大他爹’等活人魂的魂魄气,被一丝一丝地抽进了碾盘里。
被他们自己碾成一张张干瘪的石磨饼儿!
抽魂碾魄的剧痛,院子里的活人魂却像毫无感觉,依旧在一步步拉扯自己的魂魄,给小脚老婆子碾饼子。
小脚老婆子佝偻着身,站在一旁,看着那一张张成形的人魂饼子,不住嘿笑。
好吃、好吃,最好的吃的饼,当然得是拿活人的魂魄,细细地碾成饼子。
魂饼子碾好后,再等把人壳子压成芝麻粒儿,撒上去,这才香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