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人影,像个……女人?】
其他法师都不知道‘阿顺’天师要扇子做什么。
直到卫厄进房间,‘刷’一声打开扇子,闪电般把扇子面往头顶一放。
“啪嗒”,黑暗中一块不知道是人体什么部位的碎肉,从头顶黑糊糊的顶板掉下来,砸到卫厄的扇子边沿,被他手一抖,弹了出去。
同一时间,紧跟着陈文肇,‘阿顺’他们进来的刺青降头师、另两名法师,肩膀上、头发顶同时掉了类似的碎肉、碎块。
中年法师喉咙滚动,和直播间观众一样,都有想把隔夜饭吐出来的冲动。
做法师、除邪,中年法师遇到的怪事不少。
但这么恶心的,还是头一遭。
他骂了没两句,‘阿顺’天师拿着竹木扇子及时地往自己左侧肩头又一挡。啪嗒,又一块黑暗中掉下来的碎肉被他及时打了出去。这回挡得有点不巧,打出去的这块碎肉刚刚好,斜砸到了中年法师的脸上。
就像好端端在路上走着,被斜对面菜市场猪肉铺里扔出来的蛆虫下水砸了一脸。
乱扔蛆虫下水的‘阿顺’天师握着竹木扇子往旁边又一打,又打飞了半颗人眼珠子。
“…………”
中年法师绿着脸,把碎尸块从脸上扒拉下。
现在,“美娟”和“丽子”的残身正在一块一块掉下来。
与此同时,房间地面的血越来越多,不管是专门拿了一把扇子挡人下水的‘阿顺’天师,还是其他的法师,都不可避免地踩在一地的黏血里。
手电筒的光被压得更暗了。
贵顺号上等舱的房间比不上董事成员的房间,但也足够奢华。有一个客厅、一个吧台、一个卧铺区。尽管如此,房间也不应该大到五个人进来,手电筒光束照不清左右墙壁的程度。但,左右的黑暗仿佛能够吞噬光线。在他们进入房间后,原先的指甲抓挠地面的声音消失了。
一股股阴气迎面而来。
咔哒、咔哒……咔哒……一点儿奇怪的声音在他们左边响起。手电光照过去的一刻,声音又出现在了右边。
听不出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又急又快。
所有人的脚步都停了下来。除了本事高、没公德的‘阿顺’天师还在用一把竹木扇子精准地挡碎肉块,其余所有人全侧着头紧绷神经地分辨这怪响。
忽然,声音消失了。
碎肉也不再往下掉。
“阿顺天师,”陈文肇谨慎地把暗红的戒尺反压,询问其他人的意见,“你们觉得,那声音哪里去了?”
惊情南洋·
“那东西要走!”
头发扯着人脸往上蹿的一瞬间, 队里的中年法师打出一枚浸泡过暗红液体的木牌,木牌只在半空中烧了一半,便‘刺啦刺啦’冒出黑烟, 在手电筒的光里掉了下来。
啪嗒一声。
掉在人群中间的木牌腐烂发臭, 冒出条条白色的蛆虫。
“小心。”风水先生陈文肇低低地喝了一声,手里拿着的戒尺闪电般朝着众人左侧的黑暗打过去。
一道惊雷般的亮光炸起。
同一时间,所有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浓烈的雷霆硝|烟气味在左侧炸开。亮光中,一道怪异的影子被从五名进入房间的驱鬼法师左侧击退。
【那东西在地上爬!全是血, 跟被剥过皮差不多, 人形的】
【靠, 速度太快了看不清】
【要吐了……真要吐了】
浑身血淋淋的, 没有头发没有人皮, 半爬在地面, 但姿势说不出的怪异。就像四肢的关节,全部扭曲反折了过来。
“吔屎啊,什咩鬼东西。”身边的中年法师爆发出受惊的咒骂。
这是很了不得的雷法水平。
几乎可以和还没进入悬河副本得到‘纯虚子’传承的解元真相提并论。
这说明, 贵顺号董事会请来的这些人里, 陈文肇的确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在副本剧情里,大概率是个重要角色。
“那是什么玩意?”中年法师打着手电问。眼下, 一半的手电筒照着背后人脸消失的地方,一半的手电在房间里四处扫射。进入房间的法师,除了‘阿顺’这个假天师外,其余都是多少处理过真正邪门事的,恶心归恶心,定力却都还不错,没有一个被吓发疯的。
“不知道。”刺青降头师终于开口了。
和为人和气的陈文肇、阴阳怪气的养诡师、见多识广主持恐怖仪式的马来巫婆不同。这位阴气沉沉的南洋降头师从被请到贵顺号起,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
这一刻,这位黑衣的降头师开口,声音阴得让人发毛。
“拿上吉依阿婆要的人偶,我们退出房间。”
没人和黑衣刺青降头师争论。黑衣降头师说话的时候,一直待在‘阿顺’天师附近的中年法师王双忽然听到了一丝丝细微的动响。
没等他响清楚,这声音哪来的,一滴血就滴到了他的脸上。
血。脸上……头顶!
尖利的笑声在所有法师耳边响起,手电筒灯光往上往左打的时候,一张被黑头发吊着的人皮脸从正上方的黑暗里扑出。人脸淌出股股黑血,以恐怖的速度扑向了中年法师。
中年法师大叫一声。
脑子里的本能要他立刻举起自己的法器,但滴落到脸上、肩膀上的黑血,却像千万根阴针一样钻进骨头里。冻得他的神经反应能力凝固了几秒。
人脸扑到目前,一根根活物般的黑发丝从人脸里钻出来……飘向中年法师的脸。下一刻,这些活着般的头发丝,就会直接钻进他的皮肉。
中年法师的眼珠瞪得老大,血管几乎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