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只是你朋友(23)

姚栗强行挂断了通话。

垂下胳膊。

代芙瑶一个人站在篮球架下，校内孤独的路灯照着她，她的影子同她一样不发一语。

我家

代芙瑶搞没搞错！

姚栗挂断电话后在原地气得叉腰，眼里冒火。

所以三个人走回学校实际上真的要回的只有我？

代芙瑶跟章辞念早有打算了就我不知道？

我成小丑了？

姚栗心绪不平，胸口微微起伏着，整个人看上去比一口气跑了八百米还缓不过气。

她抬起右手看眼手机屏幕。

很好，很OK。

她这样明摆着不高兴挂电话之后代芙瑶没再打来，甚至连个消息都懒得发她。

就这样代芙瑶凭什么可以说我恋爱脑？难道说我刚才的结尾听上去还不够愤怒？

至少给我发个微信表情吧！

姚栗低头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

四周静悄悄的。

——不过我现在是不是有点气过头了？这么小的事我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代芙瑶谈恋爱了我难道不为她开心吗？

——我难道还真要吃她谈恋爱的醋了？

“吃醋……”姚栗轻轻念着这个词。

一阵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寒颤。

姚栗晃晃脑袋，短暂的恍惚被她抛开，她给自己打镇定剂：“疯了吗，我干嘛要吃代芙瑶谈恋爱的醋，顶多是觉得代芙瑶明明就恋爱了还不告诉我。”

跟个疯子自言自语了会儿，姚栗心情痛快许多。

她平静下来仔细一想，代芙瑶会不好意思跟她直接说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挺正常的，两人是多年知根知底的朋友，但熟悉关系也往往意味着出现熟悉之外的变故时会很难向对方开口，尤其是这种第三个外力介入紧密友情关系的状况，很怕让对方觉得被抛弃了。

姚栗经历过，自知应该要理解代芙瑶的苦衷。

而且这次还是代芙瑶的初恋不是吗。

“初恋。”

姚栗念了念，心里安慰自己八百回，目光却始终没能挤出笑意，她又看眼手机——代芙瑶跟章辞念在一起的时候，真的还会有心思通过我的语气判断我有没有生气吗，潜意识里，我对代芙瑶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她已经是一位很好的朋友了。

刚才两人通话的最后，姚栗跟代芙瑶说要上楼，但这会儿，姚栗捏着手机迟迟未动，到好不容易开始迈步，也是一个人绕着小广场的外围慢慢走。

慢慢走。

一圈一圈思考。

用大道理说服感性八百回。

好烦。

还是好不开心。

好希望现在能见到代芙瑶。

代芙瑶从食堂旁边的小道回宿舍，远远，看见像个幽魂一样在小广场飘荡的姚栗。

代芙瑶没有过去。

干脆拍拍灰，不介意地坐在食堂门口的台阶上，静静望着那头心神不宁的姚栗。

第二天早上。

代芙瑶放轻动作，把Pad装进挎包里。

背后舍友掀开帘子，迷迷糊糊的声音：“瑶瑶，你今天早上有选修课啊？”

“没有，我去图书馆。”代芙瑶转身，抱歉地看着对方，“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啊哈——”对方打了个哈欠，“没有啦，我还没睡呢。”

“还没有睡？”代芙瑶看看腕表，“快八点半了诶？你是看了一通宵的小说？”

“还有电影，你昨晚回来那会儿我刚睡醒，说起来你昨天怎么回来那么晚啊，不是说去对面找你朋友说事情吗？”

代芙瑶：“喔，昨天我们聊得比较晚，我陪她在小广场那散步。”

“哇，你跟你朋友关系真的很好，你们是高中同学是吗？”

代芙瑶挎上包，笑笑：“我和她初中就认识了。”

“天吶！”对方掰着手指，“那你们得有六年了吧！”

代芙瑶垂眸：“嗯。”

六年。

姚栗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

对。

绝对是因为她跟代芙瑶形影不离有六年了，她才会这么悲痛。

但也算报应吧。

她可算是体会到她当时眼巴巴跟着孟析晃的时候代芙瑶的感受了。

“哦？姚栗？”张倩从食堂出来，下台阶，“你也去图书馆吗？”

姚栗微笑：“是啊，这不快要考四级了吗。”

“你一个人？杨裙呢？”

“睡觉。”

“菲菲呢？”

“睡觉。”

张倩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今天又没课，你也起太早了。”

姚栗叹气：“是啊，我睡不着。”

张倩：“你昨晚也很晚才睡吧？我半夜上厕所看见你那帐篷里的灯都还亮着？”

姚栗又打了个哈欠，困得双眼都睁不大：“我估计我总共就睡了两三个小时。”

张倩皱眉笑着问：“那你干嘛非要这么早去图书馆，四级考试还有一个月呢。”

“昨晚上聊迷糊了，答应跟人一起看书。”

张倩：“原来如此，我就说你不可能无缘无故放弃懒觉。”

姚栗扬扬手：“那我们走吧。”

进图书馆，张倩在一楼有固定座位，而跟姚栗有约的人在二楼，姚栗小声跟张倩道别，一个人往二楼上去。

姚栗在二楼书架边停了会儿，眉头紧皱，望向自习区那头一个人坐着的周清月。

姚栗在心中暗骂自己一句。

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大半夜心情不好的时候回复任何人消息。

真的很容易脑子一热就答应一些离谱的事情。

“学姐。”姚栗走过去，放下包，笑得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