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只是你朋友(42)

姚栗耸肩：“没想到吧，我各种话都说完了，她还是坚持要跟我当面聊。”

张倩点头：“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当面说，文字容易词不达意，正话反说。”

姚栗看张倩：“你意思是她以为我文字里的拒绝是在斗气？”

“有这种可能。”

菲菲接话：“不过呢，一段好的感情一定不会让你情绪波动太大的，你之前谈恋爱的状态就非常的——”

杨裙抢答：“忽上忽下！蛮不讲理！”

“对，如果说暧昧期不确定心意忽上忽下还好，都恋爱了还能总是让你情绪起伏太大，至少说明你们的恋爱性格不太适配？”

“是啊是啊，两人在一起至少需要常常感觉到幸福吧。”

感觉幸福。

姚栗低头看着手中的花卷。

一笼蒸屉被食堂阿姨端走，代芙瑶站在白粥窗口前买了根甜玉米，刷卡。

“代芙瑶。”

代芙瑶转头，章辞念站在她三步之外。

代芙瑶对章辞念笑：“这么巧？”

章辞念点点头，跟代芙瑶太久没见，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看代芙瑶身后：“你一个人吗？”

“嗯。”

食堂阿姨伸手：“来妹妹，你的玉米。”

代芙瑶接过阿姨装好的玉米：“谢谢阿姨。”

她转回头继续看着章辞念，“你今天怎么会在学校？”

“回来找辅导员拿资料。”章辞念笑着说，“介意一起走聊一会儿吗？”

代芙瑶轻轻笑，回章辞念：“我有什么好介意的，走吧。”

两人并肩走出食堂，代芙瑶要去找姚栗，往右走，章辞念便陪着代芙瑶往右走。

章辞念问代芙瑶：“你跟姚栗今天又约着要一起出去玩？”

“图书馆。”代芙瑶拎着玉米，“她快考试了，要背书。”

章辞念：“原来你只是不喜欢跟我一起呆在图书馆。”

“我只是喜欢跟她一起呆在图书馆。”

章辞念笑出声：“你还是你，很直接。”她笑完又问，“那么你的告白是成功了吗？”

“嗯——”

代芙瑶慢慢背着手，装着玉米的塑料袋在她的身后轻轻晃动，“我好像也有不敢直接的时候。”

章辞念疑惑：“嗯？”

“我以为我会直接跟她说的，但是——”代芙瑶笑，对自己失望的笑容，“我发现我居然没有那个勇气。”

姚栗挎着一只白色单肩包下楼梯。

周中交的自制报作业有问题，这会儿王老师正在微信找她，她皱眉，打字，快速跟王老师解释，路过的女生跟她打招呼她都是无灵魂地挥手说嗨。

走出宿舍，阴天，两滴小雨点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

姚栗这才抬头，看天空，反应过来下雨了。

她后退两步，再举手试了试，雨点越来越大。

姚栗赶紧往回走，给代芙瑶发微信语音：“代芙瑶你随便到一个能躲雨的地方等我，我上楼拿伞，然后过去——”

“姚栗。”

咻一声。

姚栗没说完的话加上孟析突然的声音都传给了代芙瑶。

被孟析挡住的姚栗没注意到这细节。

她只忙着绕开孟析，加快脚步往楼上走：“不好意思学姐，我要先回去拿伞。”

“我跟你说两句话就走。”孟析叫她，声音在楼道回荡，惹得在下楼的同学也看她们。

背对孟析，姚栗好无奈，但她想着室友们先前的话——对，尽早跟孟析说清楚比较好。

她低头先给代芙瑶发微信——【我有点事，你等我一下，很快。】

女生宿舍二楼有一处延展的公共阳台。

雨声越来越密集，砸在头顶的塑料雨棚上，全世界被摁下静音键。

姚栗站在这场阵雨中，安静看着孟析：“学姐，我觉得我微信里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我们不——”

“我只是想跟你当朋友。”

孟析一句话轻松打算姚栗的施法。

姚栗愣了下：“当朋友？”

孟析真诚地点点头：“嗯，我知道我之前那样伤害了你，我们可能也不太适合维持恋爱关系，但至少我们从前作为朋友来说，每一次的相处都很开心不是吗？”

“可是——”姚栗皱眉，要笑不笑的样子，“谁会跟前任当朋友啊。”

“你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吗？”孟析笑着问，“不喜欢才能当朋友啊，要是你真的还喜欢我，才应该要拒绝我的提议。”

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

姚栗低头：“你朋友挺多的，我们有当朋友的必要吗。”

“姚栗。”孟析说，“我高中认识的朋友只有你还在身边。”

“我那个时候顶多算是你的学妹。”

孟析不说话了，低了会儿头，再抬眼看着姚栗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

姚栗吓一跳：“呃，不是，你——”

孟析叹气，忍着哭腔：“嗯，好，我不勉强你。”

不是？我是哪句话说太重了吗？

姚栗不知所措地捂了下脖子。

“那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吗？”

姚栗刚说：“不太——”

她人被孟析抱住了。

孟析的脸深埋在她的肩头，她甚至能感觉到孟析哭泣的轻颤。

于姚栗而言，孟析是姚栗曾经深深喜欢了三年的人，没有那么十恶不赦。

姚栗僵了会儿身体，抬手，象征性安抚地拍了拍孟析的后背。

好吧。

如果这样能了结跟孟析的所有。

也好吧。

雨越下越大，超市门外的树木被打得蔫头巴脑，油绿变成灰蒙蒙一片。

章辞念看看手机，问旁边一动不动发呆的代芙瑶：“姚栗还没有回你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