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只是你朋友(48)

——可恶。都怪姚栗。包里装了好多书。好重。

代芙瑶胳膊酸，干脆把包放在了脚跟前。

整个空荡的6号车厢，就一个漂亮女生死贴在一个角落，女生还把LV包包当菜篮子似的随意丢在地上，谁看都觉得女生很奇怪，不时朝她投去好奇的眼神。

代芙瑶敏锐捕捉到所有打量她的目光，更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我没事在这跟姚栗演什么碟中谍？难道我还不敢跟姚栗见面了？我跟踪她又怎么样？这是地铁！地铁碰见同学很合理吧？

舍友来电。

代芙瑶压低声音：“——喂？”

“瑶瑶，你去哪儿了，我们要出门，你带钥匙了吗。”

“我——”这车厢是不是太安静了，代芙瑶不得不再次压低声音，几乎是气音，“我在地铁上。”

“啊？你怎么会去坐地铁？”

代芙瑶没听懂：“什么？”

“喔，没有。”舍友笑了笑，但是是很正常的笑意，“我看你以前出门基本都打车嘛！你坐地铁去哪儿啊？”

“我——”代芙瑶哪知道姚栗要去哪，“我也不知道。”

“啊？！”舍友一下急了，声音变大，“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几号线啊？”

“二号？吗？”代芙瑶都被舍友的疑问搞得不确定了，“不是二号吗？”

“哎呀！那你知道怎么转线吗？不是！你知道现在怎么回来吗？”

代芙瑶越来越纳闷：“我要现在就回去吗？”

“天吶！瑶瑶！”舍友好着急，“你可别丢在地铁上！要不你现在就下车别动！把站点名跟我们说我们过去找你！”

代芙瑶总算听明白舍友在急什么，她哭笑不得：“喂！不至于！我是跟朋友出来的！不会丢！”

对面大呼一口气：“哎哟你早点说嘛——”

说到朋友。

代芙瑶见又到一站，习惯性往前探身子。

姚栗正在下车！

代芙瑶弯腰提起包，跟着下车：“好啦好啦，我们下车了，等我回去跟你们聊。”

舍友叮嘱：“行！你可跟紧你朋友啊！地铁站人多！”

越往市区走，地铁站里的人真是越来越多。

代芙瑶又要跟姚栗又怕姚栗发现，偶尔姚栗抬头往地铁指示牌看，代芙瑶就吓得后退三四步。

一路走走停停。

两人终于一前一后出站了。

绚烂的霓虹灯照在代芙瑶脸上。

万象城。

代芙瑶扫了眼她无比熟悉的商场外观。

挺好。

一会儿就能彻底放下姚栗了。

抉择

代芙瑶接到一通陌生来电。

她皱眉看向玻璃幕墙内借了店员手机正在打电话的姚栗。

瞬间悟了。

代芙瑶一扫眼底的阴霾，没了几秒前还想跟姚栗一刀两断的决心，她悠哉哉往隔壁的咖啡店走，摁下接听，憋不住声音里的笑意：“喂？你现在敢挂我电话了是吧。”

“啊？不是！我刚才太着急了忘了跟你说！”姚栗连忙解释，“我手机摔坏了！这会儿正在外面修手机呢！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姚栗沉默两秒：“你？不生气了？”

“昨天哭着生气的人可不是我。”代芙瑶给店员指了下纸单上的黄油拿铁，冰的，比了个数字二，“你在哪里修手机？”

“市区，万象城这边，离学校有点远。”姚栗说，“那如果我晚上回去还比较早，我去你家找你？”

代芙瑶故作惊讶：“万象城？我也刚好在万象城呢？你想现在来找我吗？”

一个人坐在咖啡店最角落靠窗的双人座，代芙瑶背对着过道的方向，翘腿，对着墙壁慢悠悠品尝咖啡的甜涩。

姚栗不太确定的样子一路找到窗边，只看见静止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代芙瑶的背影。

姚栗想到她昨晚在代芙瑶面前洒狗血似的乱哭。

不好意思。

一时犹豫着不敢靠近。

代芙瑶转头，轻飘飘看姚栗一眼，率先打破僵局：“怎么呢我爱哭的好朋友？需要我过去扶你坐下？”

姚栗感觉脸上很烧，快步走到代芙瑶面前，坐好，包放在腿上，没看代芙瑶眼睛，嘟囔：“什么爱哭，我也没在你面前哭过几次吧。”

代芙瑶扬扬下巴：“随便给你点了一杯，你手机怎么样了。”

姚栗晃晃新手机：“数据转出来了。”

代芙瑶了然地点点头，喝着咖啡目光看向玻璃外。

两人很少出现这种无话可说的场景。

姚栗喝口咖啡，看眼代芙瑶。

代芙瑶继续看着外面：“你自己一个人来的？没人陪你？”

“本来杨裙要跟我一起来的，她被老师叫走了。”姚栗回答。

代芙瑶哦了声：“那别人呢？”

姚栗不解：“哪个别人？”

代芙瑶动动唇，隔了会儿，才说：“别的同学。”

“没有别的啦，大家都有事。”姚栗说完，突然胳膊撑在桌沿上，身体往前探，“代芙瑶，你不会是生气我没有叫你吧？那是因为我们刚吵完架我怕你根本不想理我——”

代芙瑶迅速转回目光，看着姚栗：“我哪有这么无聊至于为这点小事生气么！”

吵架后第一次正式对上目光。

两人都愣住了。

姚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她昨晚哭完躺在床上复盘的时候，她感觉她好像在吵架的时候无意跟代芙瑶说喜欢了。

她原本不清楚代芙瑶有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但这会。

代芙瑶居然极其不自然地在三秒内躲开了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