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兔毛的狐貍和他的忠犬殿下(107)
天知道,为了这一刻,他等待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害怕他真的醒不过来,那他又该怎么办。
应连城的反应,萧君墨根本就不想理会。
萧君墨只觉得自己脑袋胀痛得很,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有多久。
应连城起身跑到屋外,大声呼喊道“来人!快来人!”
在屋下正在熬药的羌无听到应连城的呼喊声,又看着火炉上刚煮好的药汤,来不及顾及其他,便快速地将药汤盛了出来,被药罐烫伤了自己都浑然不知。
心底期冀着这最后一幅汤药,这也是她最后的法子了。
今日的阳光灿烂明媚,窗外的光芒径直照射在萧君墨的床上。
萧君墨起身,却感觉浑身无力,一阵眩晕,便倒回在床边,不慎将床帘拉了下来。刺眼的光芒让萧君墨睁不开眼,下意识的伸出手挡住那道阳光,长袖随着萧君墨抬臂得动作向下滑落,原本白皙的手臂被包扎得严严实实,原本应该破损浸血的衣服也被换成干净的素衣,腹部的伤口,已经被仔仔细细地换过药了,其他地方表面伤口,已经差不多结痂。
不得不承认,他这段时间被照顾的很好。似乎又想到什么,随即又自嘲地笑着,萧君墨啊萧君墨,别人给了一颗糖而已,你又开始动摇了。
门又一次地被打开了,“咚”的一声,羌无小心翼翼端上来的药,此时已经被打倒翻在地了。
她惊喜地跑到萧君墨的床边,开心地看着眼前人,杏仁般的眼睛被阳光映照得闪闪发光“小墨,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萧君墨对于羌无的称呼有些不太习惯,窗外的微风伴着树叶吹进了屋内,微风徐徐让人心情舒畅,可对于刚苏醒的萧君墨来说,还是感到一丝丝凉意,轻咳起来。
应连城听见萧君墨的咳嗽声,赶紧将窗门关闭。
羌无也立即查看萧君墨的伤势,却发现此时的他已经好转许多,奈何寒毒还在体内,只是被压制住了。但好在此时的萧君墨已经清醒了过来,这毒以后再慢慢解了便是。
“刚才的药我不小心打翻了,我再去煎一幅,你不要再刺激他了。”
羌无将应连城拉在一旁,轻声叮嘱。
“我明白。”
第六十五章
应连城看着床上闭眼休憩的萧君墨,从他苏醒的那一刻开始,他与他未曾说过一句话。
“我知道你没睡。这些天,你一句话都未曾与我讲。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想要跟我说的时候。”
看着床上的人依旧未动分毫,应连城无奈只能离开。
听见关门的声音,萧君墨才缓缓睁开眼睛。这几日他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也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当日庞统刻意调离应连城,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最终只要他性命。
父亲已死,母亲也得了疯症,自己如今已孤立无援,如草芥一般。
对于应天来说,他已经没有任何威胁。如果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不必兜这么远的圈子。
元号惨死,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应连城了。
庞统如今却只是被应连城看管囚禁,却未动他分毫。
应连城到底在瞒着自己些什么,他兴许也是不相信自己的。
似乎有些嘲讽,每当自己想要全心全意信任他,依赖他,可到最后,隐瞒欺骗自己的也是他。
总以为对于应连城来说,他是特别的那一个。现在仔细想想,抛却这一切对自己的好,应连城是多疑的,猜忌的,为了一件事情,扫清所有潜在的危险,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他会想出各种方法应对。
可是自己又何曾不是这种人呢,他有时很是厌恶这样的自己。
他昏沉的这几日,应连城与羌无之间似乎亲密了不少。这样也好,他们之间本就逾越着太多的不可能,想比应连城身边其他的女孩子,羌无与他倒是般配。她没有小心思,性格豪爽,心底有什么事情都放在脸上。这一点,倒是与应连城互补的很。
想到这里,门“吱嘎”一声,打断了萧君墨的思绪。
来的人,他不曾见过。但看到他的穿衣打扮,便知是这驿站的人。
驿使端着饭菜送到床边,仔仔细细地摆放着碗碟。
“公子该用膳了。”
他记着,他的一日三餐都是应连城亲自送来的。后念一想他今日离开时,说的话……
这样也好……也好。
驿使小心翼翼地将萧君墨扶起来,将碗筷恭敬递到萧君墨眼前。
驿使看着未接过餐具的萧君墨,轻声问道“是不符公子的口味?”
萧君墨立马抓紧对方的手腕,冷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驿使惊讶问道“公子何出此言?”
萧君墨看着眼前波澜不惊的驿使,再次重申道“我在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是谁!”
萧君墨大病初愈,浑身还使不出内力。说来也奇怪,那驿使明明使点力气便能脱离萧君墨的控制,可不仅没有动作,还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小心伤口。”
“你不怕我喊人?”
“不怕。”
这个人非常的自信,似乎笃定他不会出声。
驿使拍了拍被萧君墨钳制的右手,不明白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便询问道“殿下怎么发现的?”
一句殿下,真就应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萧君墨松开了手,看着床桌上的餐具“你的这些碗碟摆放习惯都是宫中才会出现的。”
“那也说明不了什么。”驿使心中不解,就单凭这点?
“是萧国君主用餐的习惯。”简单的一句话,让驿使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