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真的怕！怕你生下别人的孩子，怕生下云家的血肉！怕他长大后也像我这样来报仇！我自私，我不敢冒险，我错了……”

眼圈红了，滚烫的眼泪顺着邹野的面颊流到云念白的手背上。

邹野握着云念白的小手擦着自己的眼睛，想象着小人在安抚自己。

邹野把头凑到云念白的面前，用额头顶着小人的额头，好像要把自己的思想灌入云念白的小脑袋里。

“白白，我们的宝宝没有了，我知道我错了…没法弥补了…可你真忍心不送他一程吗？”

云念白全身僵直在床上，一滴泪从小人眼角缓缓划过小脸。

看着云念白有了些许反应，邹野继续哄劝道：“白白，只要你醒过来，你不是想要离婚吗？我答应你…你醒过了…醒过来，我就放你自由。”

云念白缓缓睁开了眼睛。

邹野震惊地看着云念白，他后悔了，他刚才说了什么？

什么离婚？

什么放他自由？

他没听见，一定是巧合，他才会醒的。

邹野苦涩地对着云念白，硬扯着嘴角，想给云念白一个笑脸，可那弧度实在显得太痛苦。“白白，你醒了!一天一夜了，饿了吧？想吃点什么嘛？”

没听见，一定没听见！云念白不可能想要和我分开，一定是巧合！

好在云念白并没有提离婚或者离开。

只是睁着眼睛无神的看着上方，在想什么。

邹野担心云念白又变傻了，想要说点什么确认一下云念白的状态。

“白白，你说句话啊？”

“白白，你还好吗？”

“白白，你别吓我！”

云念白大脑一片空白，好像全世界的事情都与自己再无半分关系。

“白白，我想把我们的离离下葬，你有什么意见吗？”邹野脑子里好不容易挤出了个，云念白可能感兴趣的问题。

提及离离，云念白空白的大脑闪过了一丝光影，好像看到一个可爱的婴儿在“咯咯咯”的笑。云念白很想看清婴儿的脸，眼前却像被罩上了一层纱布，怎么也看不清。

“离离~离离~”云念白感觉眼睛生痛生痛，涨的厉害。一些液体从自己的眼里冒了出来。

“白白！白白！你的眼！”

云念白小脸惨白，两行鲜血混合着泪液，一起缓缓地从眼眶流出。

“雨东，……雨东……雨东你快来，白白眼睛流血了。”

云念白能听见邹野吼叫和房间里杂乱的声音，声音很清楚就在自己身边。可眼前却越来越模糊，看不清！看不清！

云念白的血泪把枕头都染红了，看着小人被血泪染花的苍白小脸，邹野的心脏像被掏了个洞。

邹野一阵慌乱，他哆哆嗦嗦地伸出大手想替小人擦干净，可刚刚擦掉，血泪又涌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白白你说话啊！”

“白白你疼吗？你说话啊！”

“白白你这是怎么了？”

雨东让两个alpha强行把邹野驾到一边，开始给云念白止血。“云少爷，我现在开始给你止血，没事的放松！放松！”

……

云念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来的，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他醒了，他确定自己醒了！

小手试探着摸了摸。

是睡衣……

是躺在床上……

身边熟悉的气息，是邹野……晚上吗？睡了吗？

可眼前怎么这么黑，“邹野，帮我开一下灯！”

“白白，你醒了。”

邹野的声音清楚地传入了云念白的耳朵。云念白不想理他，又想起离离葬礼的事，怕自己这一睡耽误了。

于是抿了抿唇问道：“我没错过葬礼吧？”

阳光充足的照在房间里，邹野看见小人努力地睁着眼睛，漂亮的大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光影的折射。本来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里装入了一摊红色的死水。

雨东嘱咐过不能再刺激云念白了。

没听到邹野的回复，小人好像想到了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已经无依无靠，如果不听邹野的话，那离离的葬礼恐怕自己去不了。

白白邹着眉头，垂下小脑袋，小心翼翼认错道：“老公，对不起，我忘了用敬语。老公，我错了。”

邹野的身子不禁抖了抖。“没事，没错过。”

缓了半天云念白小声请求道：“老公，怎么这么黑？能帮我开开灯吗？”

邹野如鲠在喉，眼睁睁看着云念白暗红色的大眼睛，在自己面前睁大想看清楚周围的景象。

犹豫了半天，邹野慢吞吞地哄道：“太晚了，别开了，睡吧！”

云念白缩了缩身子，想要再次请求邹野开灯，却又怕得罪邹野，不让自己出席离离的葬礼。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说道：“邹野，你困了吗？”

邹野声音打着颤，“嗯”了一声。

小人没敢接着问，憋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小声问道：“老公，离离的葬礼我可以去吗？”

邹野心痛地摸着云念白的小脸，虽然小人什么都看不见，还是不停地眨巴着大眼睛。

“白白，这几天你乖乖地养好身体，我就让你去。闭眼睡觉吧。”

听到邹野哄骗的话，小人还是信了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一天，

两天，

三天，

……

一周过去了，邹野都用同样的话，哄着云念白睡觉。

一开始小人没有多想，后来渐渐觉得不对，心里也渐渐接受了自己看不见的事实。

小人小心翼翼地问邹野。“老公，离离的葬礼我可以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