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早突然趴在桌上，手臂环住脸，接着肩膀开始震动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

丛也看她这反应也忍不住笑出来，撑着下巴的手硌得桌子也在抖动。

手机响个不停，年级群里讨论激烈，一直到有个人甩出段弈响的ins最新动态截图。

发布时间是几分钟前，照片是一张他举着手机的自拍，只露出了卫衣帽子下他的一只眼睛，占比最大的是他身后的广告大屏。

利口酒的广告，丛也的广告。

配文是：My girl

…

北苑一中，因为夏赛留校的没有几人，校区里略显安静空旷。

季蔓打开器材室门的时候，三个女孩准时到场，窈窕的背影分开站立，已经被灰尘覆盖的窗户勉强看得清室内。

地上还倒着一个女孩。

她们三个为首的女生红发，校服上都是马克笔的涂鸦，外套搭在一边肩膀上。

“哟，还以为你怂了呢。”

季蔓向屋里走了几步，光照的她轮廓越来越清晰。

“人越缺什么，就越爱说什么。”她觉得无聊所以叫板。

季蔓人如其名，看着就觉得生生不息，好像再大的风浪都吹不毁她，眼眸明亮像青蔓。

为首的女生发出一声鼻音，不爽的表情攀上脸蛋。她直步逼近她，近到两人的影子在某刻重合。

空气中的灰尘漂浮，两双眼睛久久对视不移开。

“季蔓，你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后面的两个应声发出嗤笑，她则是一言不发看着地面。

没有回旋的余地，季蔓抬脚踩在了女生的鞋上，几乎下一秒女生就拽着她的衣领把她往墙上撞。她尽力找回着平衡，却因为调转方向撞到了旁边放器材的架子。

几个篮球、排球噼里啪啦往下掉，在地面上下回弹。

“你朋友刚刚已经跪下跟我道歉了，我原谅了，如果你再不小心让我挂了考试，我可和你们俩都没完。”

她说“不小心”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就像认定倒在地上的女孩是故意的一样。

此刻季蔓人靠在架子上，头发遮住了半边脸，无力地支撑自己起来。

“蠢货。”她口型在说，却没出一点声音。

女生上步揪起她的头发，用力甩到地上，她的身体连着旁边的标志桶一起被砸倒，这下实实在在没有假把式。

两个跟班吓得不轻，怕再闹下去不好收场，连忙上前拉住女生。

红毛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听到那句“一会老师该来了”才略有平息，丝毫没注意到暗自发笑的季蔓。

“穷狗，以后在学校别让我看见你。”

一行人骂着脏话离开，屋子里只剩下倒在地上的两个女孩和一堆散落的球。

“你怎么不还手啊！”女孩怪她似的，检查着身上有没有伤然后艰难地朝季蔓爬了几步。

两人挨打，倒不如说是季蔓一个人的逞强。

她没理会女孩，掸了掸身上的灰朝另一边的器材架踱步，手臂穿进两个哑铃之间，掏出来一部正在录像的手机。

“真服了......你来之前我膝盖都跪疼了......”身后的女孩还在抱怨。

季蔓兴致缺缺，滑动着进度条检查视频，不久这条视频就会挂上高校精品榜，形似偷拍，实则摆拍。

“走吧。”

季蔓心情大爽。

第二天，带着各种校园霸凌标签的视频上传到网络，转发量成倍数增长没有上限。

校方很快开始公关行动，但由于之前许伊白的耳钉事件已经影响恶劣，所以北苑一中也到了人人喊打的境地。

昨天刚见完面的几个人又见了，只不过这次地点是在办公室，时间是大清早。

校长脸色铁青，剩下几位各有各的毛病。

女孩是实打实的受害者，理所当然在哭，三个混子姐顶着五颜六色的头发一脸不服气。

季蔓困，她真的有点困，校外打工校内被打。

“校方讨论过了......必须严惩，反省到所有领导满意才能回来，唉，碰上这种事......”

这个中年男人擦了把汗。

“我们学校明令禁止学生搞霸凌！你们仨，还有学生的样子吗！”

三个女生满不在乎，对于他们来说不在学校更好。

“之前的霸凌事件就已经严重影响到学校了，你们在校内公然打群架是要挑衅校方吗！”

季蔓立刻换上惭愧的表情，一板一眼地看着校长：“校长，这次是我有问题，昨天回家我也反省了很久，我也成年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管她们怎样我都愿意接受任何程度的处罚。”

女孩震惊地抬头，校长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点为难地推了推眼镜。

“校长，这次的事不赖季蔓，她是为了......”

女孩还没讲完，就被校长的电话声打断了，中年男人没有接而是直接挂了。

“即使你不说，这次的处罚也不会像之前那么简单……”男人叹了口气。

对面的大姐头先沉不住气了，跳出来问：“什么意思啊校长，不是按正常的三级处罚停学停课吗？”

“三级？你们知道现在外面的舆论和媒体有多少目光在北苑身上吗？学院路的学校一直是咱们市最好的教育资源代表，北苑建校这么久以来一直以优质的教育资源着称。现在外面没人信了，学生家长的电话今天就没停过。”

情况突然变得紧张，三个霸凌者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立刻没了刚刚轻松的神色。

倒是季蔓像提前知道一样气定神闲。

许伊白上次的的轻罚有家里关系的功劳，但如果这次闹大她那件事就会重新搬到台面上，迫于舆论压力会有更重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