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奏再次变快，丛也把手插进兜里看着女生耍泼。

终于她没忍住笑了一下，彻底惹恼了女生。

女生把火力转移到她身上：“你一个外人瞎你妈笑什么呢？”

丛也若无其事地看了眼窗外，然后看了看女生校服上的校徽标志。

“同学，凉的喝多了不好，宫寒。”

你的手段

丛也说话毒，对面的女生也吓了一跳。

“你谁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概是也不想让事情再发酵所以瞪了他们一眼就走了。

季蔓没脸面对丛也，被她这样反复地帮助，自己却只给她平添了麻烦。

“谢谢。”她张嘴道谢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于是立刻咬紧嘴唇低着头。

丛也深吸了口气，笑着和她身后的员工示意，然后看了看快把头扎进搅拌杯里的季蔓。

“不用谢，举手之劳。”

她说的够疏远，一时让季蔓无法确定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北苑下处分的事。

原本有些飘起来的心又静静沉了下去，她觉得自己够可笑，期待她垂青又不想她下浑水。

丛也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着桌面，对她说：“想没想过走特别贡献，让学校批你回去？”

她还是这么单刀直入，让对方的心上下横跳。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

季蔓理了理挂在耳朵上的口罩：“我能有什么特别贡献啊，而且现在媒体这么关注这件事……我还是先好好在这工作吧。”

“那欠我的钱你还的起吗？”

丛也知道像平常一样跟她说一点用都没有，虽然之前给她的钱自己根本没打算要回来，但现在既然走到这步了，就必须给她施加压力。

见季蔓没说话她又说：“你爸的病现在开支不小吧？你光干这些兼职怎么还的上我啊？到时候再因为停课考不上好大学，季蔓，你想一辈子干这个？”

丛也声音轻但有逻辑，加上清晰的口条让人不自觉信服。

况且季蔓对她有种高自尊的感情，从见到她和段弈响走到一起后，这种感觉就越来越重。

她也迫切想把钱还给丛也。

热拿铁做好了，被店员送到了丛也手上，她礼貌地笑了一下接过纸杯。

丛也细长的手指惊心动魄，在季蔓眼皮子底下晃了过去，惹得她一阵混乱。

时间被压缩，好像再不说就永远说不上话。

“等我想好了联系你！”

她的脸被卫生帽遮的七七八八，工作服上有靠近吧台沾到的污渍。但她双眸还是那么亮，鼻子被闷的有些发红。

丛也挑了下眉表示可以，然后举着咖啡匆匆出了门，冷风吹干了她的眼睛，只剩下发丝在风里打转。

她心疼季蔓，心疼和她一样的那部分自己。

走在路上，是前所未有的空洞，手中的温热无法传递到全身，只剩下冷热不相融的割裂。

她受不了这种失魂落魄，索性带上耳机听不知名的英文歌，片刻潦倒的感觉，像得到了爱人的一个吻。

天黑的越来越早，她一个人就是一块失落的沙洲，盛着她，和她已经乱成一团的思绪。

丛也印象里，自己不喜欢阳光，不喜欢空旷的屋子，但现在却和段弈响住在有一整片落地窗的公寓。

她不懂爱，拜她爸所赐恨透了男人，所以用近乎极端的方式把青春期女孩会做的反叛的事都做的一遍，却还是无可救药的依赖上他。

对丛也来说，承认自己爱上段弈响是一种对她这么多年生活的背叛，是对遍体鳞伤的自己的背叛。

是对她和季蔓的这两年的背叛。

她缩了缩脖子，看到路边长椅上有年轻的情侣依偎，怎么样也看不腻。

有某些东西在她身体里动摇，以一种她自己都无法捕捉的速度。

再次抬头，段弈响站在路口不远处，同样穿着京成的制服，手里拎着刚从便利店买的一袋子东西。

黄毛捶了下他肩膀，正嬉皮笑脸地跟他道别。

丛也在离他不远处停下，只是静静看着他。

段弈响的帅太高调，来回穿梭的学生凭白给他送了不少目光，他侧头的间隙和丛也对视在一起。

世界好像只剩下两个人。

她冲过去一把抱住他，木质香气迎面扑来，不由分说的落下眼泪。这些渗透生命的感受像一剂猛药打在心脏跳动最狠的位置。

“想你了。”

明明刚放学，她就讲出这种鬼话。

…

月考将近，京成国际氛围轻松。

京成的月考只会分ABC等级，实际的分数只有个人才知道，即便如此年级也会排隐形榜，算是每次结束的一个看头儿。

用温早的话说就是玩花样。

“你们都复习了吗？我到现在一眼都没看。”温早新做了指甲，上下摆弄着玩。

食堂里，四人坐一桌，随意聊着天。

段弈响和丛也坐对面，有种暴风雨过后的安静祥和。

自从那天在大马路上抱着他被好多人看到后，她也无所顾忌了，反而一身轻松在学校互动。

整个人都挂着浅笑喝了口饮料：“复习了个别科，纯瞎看。”

得到回答后，温早俯身扶在桌案上：“啊……我都不好意思考了，上次我将将到B。”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黄毛向后一靠，“每次你不都考的稀巴烂，大家都知道。”

两人又开始隔着餐桌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丛也看向段弈响，他正悠闲地喝着柠檬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一直持续到两人要把饭扣到对方脸上，他才人模人样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