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开始汇报吧，泉奈。”虽着私服，但父亲大人今日如同族会中一般严厉。

“是的，父亲大人。”泉奈躬身，开始细细讲述近几个月的发现，重点讲清今日所见，以及他的猜测。他字斟句酌，条理明晰：尽力将故事在不失本真的情况下偏向兄长。

即使作为族长之子，通敌都是不可饶恕的重罪，这他再清楚不过。

“你做的很好，泉奈。”沉默良久，父亲开口：“现在我们来说说你的事，斑。”

“你是我现存的长子，宇智波一族未来的领路人。”他发出重重一声叹息，“这次我对你很失望…非常失望。”

“为了你的名誉着想，这件事先不要声张，明日我会与泉奈和你一同前去。万幸的是敌人在明我们在暗，千手的调查恐怕没有那么快，明天大概率是千手扉间暗自跟随，即使是普通的外族忍者，私通也是重罪——你们没有互换族姓，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这也是个机会，”父亲嘴角扬起，“千手佛间的两个儿子一同出现…如果两个活捉，或者杀一个留一个…”

“父亲…”兄长露出难过的表情，片刻犹疑之后，他垂下头，“我明白了。”

“都去休息吧。”父亲下达逐客令，“明日的任务，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

“是！父亲大人。”头一次，他的回应盖过哥哥的声音。

回去路上，斑第一次不与他同行。他们一前一后走过悠长的回廊，泉奈跟在他身后，不知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终于，他们停在房间门口，一左一右，兄弟二人的房间紧挨在一起。

“你对我设局。”兄长拉开障子门，面无表情，“我毫无防备，因为是你。”

纸门轻轻关上。斑的屋内没有点灯，月亮隐没在云间，四周漆黑一片，泉奈站在黑暗当中，巨大的悲伤汇成酸涩的河流将他冲击：他早已做好做恶人的觉悟，但真到这一刻，他还是…

是你先对我藏起“秘密”的啊，我亲爱的兄长大人。泉奈想扬起嘴角，太难了，只得放弃。

优先将情报告知作为族长的父亲大人，将宇智波的损失降到最低，让兄长你戴罪立功，若不戳破你的梦境，任由事情发展到无可奈何的那一步吗？我不惜你厌恶我，只是想…保护你。

可为什么，你要露出这样的表情？纸门内外，兄弟二人在黑暗中久久伫立。

第二天，怀着沉重的心情，泉奈早早起身收拾忍具，做好战斗准备。

拉开纸门的那一刻，他瞧见“碰巧”同时出来的兄长。

“早，泉奈。”斑有点尴尬的与他打招呼，换来弟弟完美的微笑。

“…你…我…”斑张张嘴，面对弟弟的笑容却不知说什么是好。

“无论有什么事情，等任务结束后再说吧，兄长大人。”泉奈别过脸，尽力让自己声音如常。

兄弟二人各怀心事，与父亲集合，共同朝目的地奔去。

……

河对岸的少年同样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打招呼就免了吧，”那是哥哥的声音，“我们先来打个水漂怎么样？”

啊，石头，石头…想到昨天的石头，他猜到了兄长的小心思。

果然，石头是从怀里小心取出的，看见柱间也是如此，泉奈心头一紧。出门前，他注意到兄长屡屡捏紧前襟，况且他也思考过通风报信的可能性。

他本该将自己的发现告知父亲，但是想起没有点灯的房门…他终究什么都没说。

眼下这情况，对方也有所准备吗？只是不知跟着的只有扉间，还是有别人一起？不过有父亲大人在…泉奈快速思考，眨眼功夫，只见两名少年挥手告别，飞快向回奔去。

“大概是斑那臭小子暗示了什么，”父亲挥手示意，“走吧，泉奈！”

泉奈双刀在手，同父亲一起闪身向前的同时，另外两道身影同时落在河面。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千手佛间。”父亲朝敌人微笑，面色却毫不轻松。

“是啊，宇智波田岛。”千手一族最强的男人落地即是战斗的姿态。

泉奈却顾不得大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息。他的目光被对面白发男孩锁牢。

“是你。”他举刀，静静观察着扉间的动作。

几个呼吸间，千手扉间就理清情况脉络。“昨天我没有发现他，恐怕那孩子隐匿能力在我之上，父亲。”扉间一面说明，一面摆好战斗架势。

“是吗。”千手佛脸色微沉，“面对强敌最大的敬意就是冷静杀死，扉间——”

战斗开始了。

扉间力气更大，但泉奈身姿更灵活，短刀取巧，一个矮身，他堪堪刮到扉间领口。

“雕虫小技——”长刀劈落，砍在他刚刚站立的那片虚空。

“住手！！”他听见哥哥和柱间大喊，但谁也没有犹豫，犹豫就会死。作为忍者，他和扉间都很清楚这点。

战况陷入僵局——这对他们不利，相比起查克拉惊人的千手，缠斗并非宇智波特长。

父亲他会怎么做？兵器相持的间隙，他瞄了眼父亲的方向，短刀被父亲掷出，目标正是眼前的扉间——

“泉奈！！”他听见哥哥咆哮，头顶苦无与卵石相撞，互相弹开。

千手佛间果然是世间最为顶尖的忍者之一：即使是他也未能感知到对方的攻击，看着差点要他性命的苦无沉入水中，泉奈心有余悸。

“敢伤害我弟弟的，无论是谁我都绝不放过！！”兄长挡在他身前，背影如山。

“看来，我们之前说过的那些傻瓜愿景…永远也够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