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扉泉]公无渡河(68)
“你可真是个臭妹妹。如果我真是哥哥,被你气死也说不定。”佐助冷冷背过身,用屁股对着她,端锅走到水池边,徒留泉奈一人捂住额头坐在桌前。
八十八真不是个吉利数字。
往前走
他们的冷战在夜间随着佐助开口宣告结束。天冷了,佐助钻进泉奈提前准备好的被子卷里,只露出半颗脑袋。
“要是顺利联姻后面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吧。斑也不会离开…为什么把一族和村子看得那么对立呢?大家联合生活在村子里不好吗?”佐助望着天花板,假装自言自语。
“一是那时的大环境,在千手之前我们也曾和别的忍族合作,结局并不理想。二来,我是个悲观的人,加上对于宇智波的思考…唉,佐助,我最小哥哥就是被扉间杀死的,扉间的哥哥们也死在宇智波手中。所以那条悲哀之河,我一直没能跨过去。”
“在那样敌对的年月里,我女扮男装辅佐斑哥,勉力维持但宇智波仍不敌千手,在那样的时刻千手递来和平协议要我们臣服…就是这样。”
“可现在哪还有千手啊,宇智波也只剩下我一个。”佐助转过脸,“现在是村子和村子之间的战争,忍族没有忍村作为依靠会很可怜吧。”
这话触动泉奈心事:“说的是呢。”
建村后不过几代人光景,族别就被村别代替,统一的护额是木叶标志,一个忍村出身天然就是同伴,在她那个年代这是难以想象之事。
没有千手,没有宇智波,她重新得以在世上游走之时,曾经在意的东西都不复存在。
她想起与斑哥最后一次见面。“今天火核他们几个捕了不少河鱼,我估摸你快要回来就让厨房留了些,晚上吃吧。”那时他已全盲,但笑容鲜活,至今难忘。
在她面前他从来都只是哥哥啊,是她要将他推上【族长】高台。恍惚间她后悔,那晚要是一起吃饭该多好啊。
她会在晚饭时和哥哥吐露婚约的事,然后…扉间他会来提亲吗?她不知道答案。
佐助,宇智波一族的末裔。她抱住团在被子里的孩童身体,什么都不重要了,她只希望佐助能尽量快活地度过这一生。
“要幸福啊。”她把头埋进被中,紧紧抱住被子卷,男孩却没有想象中抱怨她靠的太近。“呦西,呦西。”她背上有触感,是佐助在轻轻抚摸她背脊。
这安慰反而让她眼泪抑制不住,几十年发酵后,和平的环境里她的所作所为愈发显得糟糕:“太差劲了,我以为我能背负一切却搞砸了所有…哥哥,千叶甚至混蛋扉间,我伤了他们所有人的心。”
“争强斗狠,那么轻易把命拿来赌,自以为是,我和你说的【胸怀】自己倒一点没有,对于族别偏见的是我,故步自封不往前走的是我,装作可靠却连和哥哥说明真相的勇气都没有的还是我。”她想起对兄长撒的弥天大谎——那双眼,每每对镜自顾,看见那双眼的斑哥会是什么心情?她之前从没想过,她为什么从没想过?
“我真的是非常糟糕的大人。”她吸吸鼻子,抬头对上佐助温和的视线。
“笨蛋大人。”佐助轻声说。“自以为是的笨蛋大人。”
孩子的吐息温热,泉奈仰脸,对上那双浓郁湿润的眼。忽然发现,不只是她陪佐助,更是佐助在陪伴着她。
“开始我以为你像妈妈,但其实你更像宇智波鼬。”鼬的名字被他自然地提起。“微笑着说【没事,我很好】,微笑着说【对不起佐助,下一次吧】。但作为兄弟,从来没有说想与我并肩,从来没有说过【佐助,我很难,帮帮我吧】之类的话。”
“自以为是的斩断一切,直至无可挽回,那他还哭什么呢?我曾骗自己看错了,但你也见了吧,那家伙泪流满面的样子。”
哦,佐助开始怀疑了。泉奈心头一颤。
“我只是小,又不傻。”佐助笑笑,读懂她表情里的意味,“看了这些书,屠族谜底虽然还不清楚,但总归不能是【气量】这么浅薄的理由吧?何况世上真有你们这样的人,宁可招人恨,也要做自己要做的事。”
“潜意识里我希望他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冤屈,又害怕他真有。你的【不得不】是那时宇智波的未来和兄长的强大,他呢,他会有所谓的不得不吗?”佐助喃喃,目光飘向很远的远方。
何止是不傻,你聪明的令人胆战。转念泉奈心底酸涩,你还是小孩子呀。
“我拿不准,所以一直没有说。”她斟酌道,“我们还得找线索梳理历史脉络,再拼接真相不可。”
佐助很轻地“嗯”了一声。“真可笑,半年前我最大的梦想还是杀了他,现在虽然还恨,却恨的越来越没有底气,其实我更恨的是自己啊,我恨自己的弱小无力。”佐助看着她,如同溺水之人看见浮木,“无论结果是什么,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吧?”
当然,我就是为你而来。泉奈坐直,温柔地,用自己最大的诚意说:“我会一直陪伴在你左右。”
“这就足够好了。”弓弦松弛,佐助重新躺回被窝,他们贴的很近,她亲了亲孩子额头,那晚他们如同两只受伤的小兽,依偎着相拥而眠。
第二天他们起得很晚,泉奈睁眼瞧见院中晶莹剔透,白雪在日光下反出动人的光彩,是朗晴的一天。
“诶呀,修炼!”佐助换下居家常服,哒哒跑向院中。“穿太少了!”泉奈抱怨着从衣橱里取出外套,不一会儿,院中便有了两列足迹。
不用再多言语,他们都在努力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