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孩们的注意力转向自己，破面抬高下巴，俯视的神情染上骄横，“你知道本大爷救你冒了多大风险？要感谢的话，就把原来没打完的那一架继续，让我瞧瞧你真正的实力！”

“我的委托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功劳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啊！”话音刚落，始终伸着耳朵关注女孩们状况的哥哥飞起一脚把手下败将踢了个倒仰，就地埋入沙丘。

然后少年面向妹妹，尤为认真地叮嘱，“那家伙我会处理好，华月不需要理他。”

“好的哦。”妹妹点头，主打一个乖巧。

既然闯入虚圈的目标达成在即，某些旧账也可以进入清算流程。

大眼瞪小眼比赛落败地毫无悬念，但这回黑崎一护很快重新支棱了起来。

握起拳头放在嘴边清清嗓子，他努力摆出最恶狠狠的表情，“……对我，你就没有想说的话吗？”

过于明显的虚张声势只换来妹妹的得寸进尺，“请帮我叫一下虚白？”

“喂！”

“那一护就帮我转告虚白，‘我们都知道一护最在乎的是什么，任性够了就收手吧，不要逃避。’”

如果说刚才黑崎一护还在寄望于妹妹服软道歉，那么现在，他是真的被她的态度激起了火气。

“原来你还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黑崎一护强忍着怒气反嘲。

可他忘了黑崎华月最擅长的，就是打蛇随棍上。

“当然，一护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如果你想要成为劈开阴霾的剑，我就成为守卫你们的盾。”

“……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家伙在说什么呢。”

“我知道一护肯定是这个反应，所以才不告诉你实情。只要我说了，你和老爸绝对不会同意的。”

“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

“我比任何人都相信一护。”

“你！？”

“正因为相信一护——”逐字加重的音节打断了黑崎一护积淀至今，下一秒就可能喷薄而出的怒火。

少女目光执拗，凝视他的声音平静，但决绝，“正因为信赖一护，才更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守护你的那一方。”

“……虽然看起来效果不怎么好，果然一护太靠谱了，完全没有我出场的余地嘛～”

眼前的黑发少女眸光明丽，笑容灵动，背着手略显讨好地仰望他，除了身上披着的纯白色虚圈制服，仿佛一切和现世殊无二致。

那样温暖无垢的神情，让黑崎一护张张嘴，一时哑然。纵然有再多焦虑和不满，都纠结成心底的漫长叹息。

“……说再多好话也没用！回家之后给我等着！”伸出手，黑崎一护默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仗着妹妹当下不敢还手，使劲揉乱她的头发。

大战进入休整期。

暂时找不到强敌的，更木剑八无聊到追着黑崎一护打，引来众人强势围观。

“看来有人替我完成了一部分工作。”

黑崎华月看热闹的眼神移向走到她身旁的艾尔海森，举起戴着灵压抑制手环的手臂晃了晃，“而且结果远超预期。”

洞悉少女的言下之意，甚少夸人的书记官竟也点头表示赞同，“她们的能力很强，你应该对她们更有信心一点。至于下个阶段……估计也没我的事。”

“确实，对手是实干家非常令人安心。不过这段时间多亏艾尔海森帮忙。”

“无妨。”青灰发色的青年摆摆手，顿了几秒又出声，“以防万一多问一句，你介意我带特产回去吗？”

黑崎华月微微一愣，似乎也没想到向来保持清醒、立志远离麻烦的须弥书记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只是立刻，她给出肯定的答复：“当然不介意。”

第 36 章

意外总在不经意间发生。

直到浑身懒散的破面乍然现形，按上胞妹的肩膀，黑崎一护才觉察到他的灵压。

第一十刃史塔克话语中没什么干劲，“抱歉，其实我不太想做这种事。”

唯独瞟到艾尔海森时内藏忌惮，“蓝染大人邀请华月小姐回去。”

这份特意的关照招来原破面、现人类面无表情的一个抬眸，琢光镜擦过破面的脸颊，牵引着黑崎一护和更木剑八的攻击瞬息而至。

然而刀刃落空了。

千钧一发之际，破面带着黑崎华月响转离去。

人们通常称突如其来、料想不到的事件为“意外”。

那么换一种思路。经由引导，让事件遵循某种看似无迹可寻，实则必然发生的路径进行，是否还能算作是“意外”？

第五之塔顶层，虚夜宫的主宰领着两位副官，立于漫长阶梯的尽头。

“欢迎回来，华月。提瓦特的某个神明曾说过相比于把你锁在笼子里，祂更喜欢看你奋力飞翔的样子，我觉得有些道理，”由上自下的视线常常会自带一种空疏的倨傲，蓝染惣右介含笑的嗓音更加深了这种认知，“如何，你还满意这次简短的旅程么？”

他确信数次的交锋已经教会黑崎华月这个道理。

无论她想要做什么，他都允许。

而无论她怎么做，都无法撼动他。

少女敛下视线，就和每一次对抗失败后的沉默那样。

蓝染惣右介不以为意，只示意东仙要使用天挺空罗，向整个虚圈的人们宣布，接下来他将会展开对空座町的进攻，前来救援的四位尸魂界队长和现世旅祸皆已被困在虚圈无法返回。

“太容易对付了。”

这并非自负，而是统合了智慧、谋略、武力，以及城府之后，对名为“世界”的棋盘做出的精细操弄，执棋者唯有蓝染惣右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