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同人)入眸(16)
“它应该是八岐大蛇。”须佐之男将小白蛇从肩上拿下来,盘成团放在掌心抚摸。
荒一口水没咽下去,被这话呛得咳了半天。
“他竟然没死?”荒一脸震惊的站了起来,深深皱起了眉头,“既然是这样,你应该将他带回高天原,看押刑审,而不是在这里偷偷……养起来!”
须佐垂着眼,摸着蛇的脑袋,“他死了,我亲眼看见他消散的,这条蛇可能是他的一缕气息在虚无之海中诞生的生命,除了堕化的气息,它没有八岐的记忆,也没有八岐的能力。”
荒沉默片刻,“那它还是八岐大蛇吗?”
须佐抬起眼深深看着荒,很长时间的对视后,荒才听见他沙哑至极地说道。
“我只能说服自己,这是他。”
“你这是执念,你就没想过这若不是他呢?况且这条蛇脱身于虚无之海,谁知他未来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荒急切的说着。
“我自会负起所有责任。”
处刑神目光灼灼,而荒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执念深入骨髓,放不下,也斩不断了。
Part.2
养了一条从虚无之海捞回来的蛇的事,须佐之男没有刻意隐瞒,毕竟当初那些知道八岐大蛇的人类里,还存活于世的已不剩几个。
“既然腿脚多有不便,应该在家里好好修养。”
他将清茶放在鬓边配着金鱼发饰的老妇面前,看着对方脸上岁月的痕迹,沉默了很久。
神乐看着桌边一动不动,睡得酣甜的白蛇发呆,良久才笑了下,层层叠叠的细纹浮在脸上,须佐之男看着她依旧不显浑浊的眼睛,有些不自在的说,“你若是介意,我把他挪开。”
“不必。”神乐苍老沙哑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急迫,“不必,须佐之男大人。”
“让我看看他。”
樱花自他们头顶飘落,悠悠扬扬的乘风而下,落在白蛇的脑袋上,白蛇不自觉抖了一下尾巴,吐着信子抬起了头。
神乐颤抖了一下,哗啦一声碰倒了手边的茶杯。
“神乐,你……”
须佐之男还是眼疾手快的将白蛇捞在手里了,可是那白蛇却对神乐异常感兴趣,粉紫色的眼直直的盯着神乐,不断探着脑袋游曳过须佐之男的手腕,向神乐探着头。
他只好皱着眉将白蛇的脑袋往回勾,嘴里指责,“不要乱动……你吓到她了,乖一点。”
神乐看着白蛇,又看向皱着眉无奈中却隐隐有些宠溺的须佐之男,轻轻笑出了声。
“看到您现在这么好,我真的很开心。”
曾经的处刑神抬起眼,看向神乐,那双略微浑浊的眼含着由衷的祝福与欣喜。
对方是真心地在祝福他。
可须佐却觉得心里复杂。
“我以为你不会原谅他。”他说。
“我当然不会原谅他。”神乐说的很平静,她甚至伸手去碰了碰须佐之男手里白蛇的脑袋。
“他做过的一切错事我都无法原谅,没有人会原谅他,他也不需要别人原谅,错了就是错了,八岐大蛇自己也认可那个结果。”
白蛇看着神乐,趁着须佐之男发呆的间隙爬上了神乐掌心。
处刑神眉头一皱,就要将它捞回来。
神乐拦住了他。
“我只是放下了。”
她不再年轻的面庞上,勾起一个慈祥的笑容,带着岁月痕迹的眼角眉梢都是轻松邂意。
白蛇盘着她的手腕,好奇的歪着脑袋吐信子,神乐用手指轻拍它的头,和它一起歪了歪脑袋,半晌后才觉出自己不合年龄的可笑行为,乐呵呵地笑起来。
须佐之男看着他们,眉梢柔和,“你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您倒是变了很多。”神乐说,将玩够的白蛇放在桌子上,白蛇便蠕动着爬回须佐之男身上,在他头顶盘踞下来,垂着脑袋吐信子。
“总要有所改变。”须佐之男说道,为她斟茶。
“从前我是这天下世人的神明,我必须舍生忘死,必须放下一切不该存在的感情。”
“但后来我发现,逃避没有用,装作不去看也没有用,存在即是存在了。于是我试着用我的方法帮他赎罪,但结果你知道的,我囚禁了他三年,拿走他的神格和堕化之力,可他最终还是死在我面前,并拿回我从他那里夺走的一切。”
“他自己选了这条路,无论生死,无论光明还是黑暗,最终他都选择自己走,并且走完了。”
须佐之男摸了摸头顶的蛇,“他是在报复我,不然他可以让我作为堕神一直疯癫下去,可他要我醒过来,醒着看这个没有他的世界。让我永远记住他,永远也放不下。”
神乐沉默片刻,问到:“那现在呢?您放下了吗?”
须佐之男垂下眼,掌心拢着温热的杯壁,清浅的茶汤上,茶叶梗静静沉浮。
“放不下,爱恨纠缠的太深,已经刻进骨子里了。”
Part.3
春寒料峭,可万物再萧肃,春天还是随着四季流转到来了,虽然对于神明来说四季的更替不过弹指一瞬——在神几乎永恒的生命里,时间已成为了最无关紧要的东西。
可这一切对须佐之男来说却并不是无关紧要的。
他养了一条白蛇,这条白蛇来自虚无之海,并且极有可能,它就是曾经那位蛇神在人间的残留。
须佐之男是坚信这一点的,他用心的照料这条蛇,抱着一点那个人也许会回来的希望。
白蛇最近吃的越来越多,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这让第一次养爬行类神兽的须佐之男有些焦虑,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或者白蛇这样其实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