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反派,养成个恋爱脑(130)
周逢泽想到他来时是驾驴车来的, 反应过来他应该在等姜家那个姑娘, 于是拱手告退。
太阳东升,一直移到正当空,回家的学子已经寥寥无几,留下的都是路途遥远不打算回去的。
只有阿狗始终站在门前,未曾动过半步。
有马车大老远的驶来,停在书院门口, 许玉龙骂骂咧咧的从上面下来:“当我稀罕回去啊,哼,劳资以后就住书院了,非让你哭着来求我…”
他大马金刀地梗着头就要往里走,眼尾扫到跟个木桩似的阿狗, 硬生生转了方向。
一把揽住他脖子:“谢庭, 你怎么还没走?”
“嘶。”阿狗身影摇晃。
许玉龙人高马大, 再加上此刻他身上带伤, 被他这么一压差点伸手将人推出去。
不过好在这人也不是个死莽的,抬手离开他肩膀, 连连道歉:“我忘了你受伤了,实在对不住。”
阿狗摇头,目光始终看向一个方向。
“谢老弟,你知道吗,我爹他又要纳妾了,我娘死了十年,他就纳了十个小妾,一年一个,半点也没闲着,我这次回去,说打算弃笔从戎,还被他骂了一通,说我不学无术,整天胡搞,烂泥扶不上墙。”
许玉龙抱着胳膊半仰着头,看着天空,惆怅中混着愤慨,“居然骂我不学无术,我再是烂泥也比不上他色欲熏心,为老不尊…”
嘴巴就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嘚吧嘚吧说个不听,阿狗在这段时日被迫听了好多次,连他家养了几只猫,哪只猫脾气最好,哪只猫脾气最差不让摸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往日只当做他在念经,可现在…他始终等不到阿鱼,心中的郁气越来越重,耳朵也被他念叨的发热。
“你口不渴吗?”不冷不淡的一句话已经是他婉转的极限。
“不啊。”许玉龙一本正经道:“你怎么还没走,是特意等我吗?”
要不是他爹突然派人来说有事让他回家,今天他应该跟谢庭一起回去的。
“不是。”阿狗垂眸,“我在等人。”
“等牛车?”许玉龙胡乱猜测,“这个时间早就没了吧,该走的都走了,要不然你坐我马车,正好我跟你一起回去…”
再等下去一天时间都浪费了,阿狗点头,摸出阿鱼给的钱袋,认真道:“好,多少钱?”
“说这话就是打我脸了,怎么能收兄弟钱,走走走……”许玉龙挡回他的手,拉着少年手臂就朝马车走去。
马车车身造型高大浮夸,内里铺设柔软的皮毛绒毯,四面皆是精美的华贵的绉纱,车架木材触之生润,牟钉也是黄金包裹,印刻复杂花纹。
阿狗坐在靠近车门的位置,一路上方便给马夫指路。
马车进入青水村,强有力的马蹄声和贵气逼人的行头将人们的目光引去。
村子里上次来马车还是桑家出事的晚上,不过来得人面上带杀气,没人敢靠近。这次不一样,青天白日,马车前也只有一个年轻小厮。
有胆大的不远不近地跟着,马车缓缓驶入岔口,车帘被修长手指掀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有小孩子见了他,嘻嘻哈哈地大声给自己大人回话,“村尾的谢庭回来啦…扫把星回来喽…”
阿狗只当听不见,许玉龙却气得不请,一把掀开车帘,站在车头指着几个孩子跑远的方向骂道:“谁家孩子这么没大没小,再乱说话给你扔河里洗洗脑子。”
“左拐,走了。”阿狗淡淡道。
马车在家门前停下,少年一跃而下。
大门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打开,许玉龙被小厮扶下车,左右查看。
“你就住这?太小了吧…”
阿狗没搭理他,推开门,院子里多了一张躺椅和小桌,尖叫在睡觉,墙边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篱笆,里面是他走时猎到的野鸡。
厨房的炉子还在燃着,只是没有人在。
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了,阿鱼没有走。
谁也不知道他在等不到人来时的路上有多慌张,在这世上他们两人都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的,只是阿鱼又与他不同,大多数时候他都觉得阿鱼会随时抛下所有然后离开。
自己压根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哪怕他已经很听话,一切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也依旧会有这种惴惴不安的情绪。
“唔,谢老弟,你姐姐呢?”许玉龙捏着鼻子皱眉道:“要不你先带我去看看你家地?要怎么练?”
阿狗嫌弃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弓都拉不开,下地也没用。”
这人长得高大,骑射课还不如他的成绩。
“所以才要练啊,你别拒绝我,我很有诚意的。”许玉龙凑上来,“要不是我爹把我月例银子停了,我还想买地跟你们学呢。”
阿狗正色看他,没钱?那就是要白吃白喝,阿鱼肯定会不高兴的。
得抓紧时间打发走。
“那等你有钱了再说吧。”抬手就要赶人。
“阿…谢庭?”桑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点惊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直直将人推开,阿狗几步走到门口,“刚到,阿鱼呢?”
桑晴分了一半注意在许玉龙身上,穿着贵气但是眼神还算清正,于是笑着举起自己臂弯挎着的小篮子,“在山上呢,我正好要去送饭,一起去吧。”
“山上?”阿狗声音拔高,急了,“她怎么能去山上。”
“是后山,离村子近,没什么树,她看中两亩地,正费劲干活呢。”桑晴笑着解释。
许玉龙两眼放光,凑了过来,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催促道:“走走走,别让姐姐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