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反派，养成个恋爱脑(152)

“那你是不打算选了？”姜书予森然道。

地上五颜六色混在一起的泥塑，还在不断挑动着她的神经，说实在的，这算是她自末世来后第一次发病。

以往在流放路上吃苦也好，被姜家人欺负也好，她都没什么特别大的情绪，赵家和花春见这种恶人她想的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并不难受；培育的秧苗总是不成功，也只是沮丧一会就好。

而现在被毁掉的这个泥塑小狗，轻而易举地把她原本深埋的毁灭欲望和暴力因子释放出来。

上一次发病是什么时候？是弟弟的遗物被人故意抢走人扔下河道……

那天她杀了很多人，自己也重伤濒死…如果不是复仇的意念太过强大，她可能早就死了。

“姜姑娘，我代她跟你道…额！”许玉龙话没说完人已经被姜书予随手一扔，砸到旁边的贵妃榻上。

许时清在看到这一幕后，才后知后觉感到害怕，“你别过来，走开。”

姜书予此刻很享受她面上恐惧的表情，嘴角上扬，一步一步走近她。

“啊啊啊！走开，我家与益州知府是姻亲，你敢动我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许时清瞪着她，脸都吓白了还是嘴硬。

姜书予眼睛越来越红，视线里所有的一切都被血色覆盖，内心在不断挣扎重复着，醒过来醒过来，可是埋藏深处的声音却不断传来。

杀了她，杀了她你就不难受了，一切都可以解决。

阿狗是第一个发现她情绪不对的，开口唤她：“阿鱼…”

许玉龙后脑勺砸在了墙上，此刻还晕晕乎乎，勉强开口。

“姜姑娘……时清…跑…”

“我我我…表哥救我！”许时清双腿发软，一步也挪不动，只能厉声尖叫，“啊！救命——”

“你，真的好吵啊！安静点！”姜书予骤然出手，不耐烦地捂住她的嘴，连带着把人重重按在墙上。

许时清鼻子以下被她手掌覆盖，腮边的肉被挤出，两只眼睛瞪大看着她，恐惧下眼泪大颗大颗流出，滴落在姜书予手背之上。

房间瞬间陷入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许时清感受到自己下半张脸被挤压传来的痛，对上面前人猩红的双眼，浑身一抖，猛然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姜书予低头看着她的腿，脑海中两个念头在打架。

一个在不停地催促：打断她的腿，拧断她的脖子…这样你就舒服了…

一个在缓声安慰：姜书予你要冷静…不过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屁孩，没事的，再去做一个就好…你要好好的，平安的活下去…不要冒险…

“阿鱼，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别跟她一般见识。”阿狗声音轻和，自身后拥住她，大掌覆盖上她手背，慢慢带离。

浑身的力气在这一刻全部消失。

阿狗把人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头上，轻轻蹭着，“没事的，我还在…一会再去买，不喜欢的话我去学…”

好半晌，怀中人才瓮声瓮气道：“不要，丑死了。”

他一点也不适合做手工，就跟那根丑兮兮的簪子一样。

许玉龙这时也捂着后脑勺走过来，把吓得瘫软倒地的许时清护在身后，“实在对不住，我…我回去就好好教训他，今天我请客…你们在这好好休息…”

说完迅速架起许时清，推门快步离开。

房间中央，阿狗单手抱着她，大掌放在她脑后，声音温柔低声哄着把脸埋在自己胸口的人，目光阴沉，一眨不眨看着门外相偕离去的两人背影。

许家，许时清……

不知过了多久，姜书予用额头撞了一下他的胸膛，抬头龇牙道：“什么都别问，问了我也不说。”

“嗯，好。”阿狗的手还搭在她腰上，弯腰把人打横抱起，走至贵妃榻边把她放下去。

抬手覆上她已然清明的眸子，轻声道：“睡会吧，一会咱们去城北。”

额上眼前温热，视线一片漆黑，姜书予攥着他衣角，拽了两下，“记得喊我，不能迟到。”

掌心被她睫毛轻扫，痒意传至四肢百骸，阿狗耳根通红，视线移向窗外。

“好。”

——

梦中她又再次回到了末世刚开始，年幼无知放进家门的邻居，为了保护她倒在血泊中的父母和被带做储备粮的她和弟弟…

然后就是她与弟弟被强迫分开，即便再后悔痛苦，也只能看着弟弟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视线中……

一幕幕像是放电影般逐帧播放，是噩梦也是她的地狱。

“呜……”滔天恨意涌上心头，嘴唇被咬出血。

“阿鱼……醒醒…”阿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意识再次换了天地。

眼睛缓缓睁开，被打湿的眼睫黏在皮肤上，还没缓过神，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支跟刚才相差无几的泥塑小狗，甚至比之前的那个还大一些。

“不哭了，你看，我给你找回来了。”

略微粗糙的安慰话语和笨拙的轻拍安抚，都让姜书予失神。

阿狗紧张地看着她，自己才刚出去一会，回来就看到她闭着眼睛流泪，不由得懊悔自恼，居然把她自己留在这？

早知道就不出去了，明天也可以买的。

姜书予伸手接过泥塑小狗，来回转圈看了几遍，这才露出星点笑意，“哼，真丑。”

阿狗摸了摸自己的脸，见她笑后悬着的心才重回正位。

一个没问，一个没提。

“走吧。”姜书予抹了把脸，站起身。

走去城北还需要点时间，他们两人没怎么去过那个地方，只知道那边大多是些地痞乞丐和穷人扎堆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