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狗看都没看他一眼，提着灯走到姜书予跟前, 温声道：“还玩吗？”

“嗯…”再往后便是赞秋诗, 题字画，竞卖…前两个她都不太行, “不了, 等到最后吧，我想知道你做的是什么？”

“好。”阿狗拉起她的手，“要不要歇一会, 估计还要晚些时候。”

“也行。”

两人说着话, 许玉龙凑过来，有些讨好道：“姜姐姐，谢兄，能不能商量个事，今天街上的东西随你们挑，我想换你手上的走马灯…”

姜书予抬起灯, 六面不同姿态的美人图在眼前一一轮转，灯光映在入眸中，灿若繁星。

仔仔细细地欣赏过了，她便心满意足地递过去，开玩笑道：“那我可要好好宰你一笔。”

许玉龙眼睛放光, “多谢多谢, 你们再去逛逛, 我来付账。”

说完迫不及待的提着灯就冲着那女子走去。

所有人中最不开心的阿狗这会开了口, 眉宇间显出不快，“阿鱼辛苦赢来的花灯为何要送给别人？”

“花灯好看, 但是带回去除了费蜡也没什么用，我看过了也记在心里了。”姜书予解释道：“许玉龙与你是同窗，能成人之美就不必计较这点东西，何况人家也说了，是换，嘿嘿…”

再不久便要入冬，去年买棉衣时那价格有多贵她可没忘，既然有人要买单，那她必须定一整套。

说完也不管他臭着的脸径自转身去找台阶坐着休息。

阿狗跟她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坐下，长衫被他认真铺在台阶之上，食指弯曲敲了敲，“地上凉，坐这。”

姜书予挪了挪地，双肘撑在膝盖上捧着脸看向许玉龙与那女子，“这姑娘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之前从来没听说过，许玉龙好像也是第一次见，不应该啊。”

“不知道。”阿狗淡淡回道：“但她身边有高手相护，且身上的料子…”

“嗯？”姜书予看着他，清亮的眸子好似什么都没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都怪他最近看料子看魔怔了，居然脱口而出…

阿狗抿了下唇，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料子是月锦缎，王都刚时兴的料子，一匹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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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姜书予收回视线，继续向前看，右手边是热闹的书院活动，人群熙熙攘攘，不远处是正提着灯，在人流中伫立交谈的许玉龙和面纱女人。

欢呼雀跃声和川流不息的叫卖声夹杂在一起，许玉龙手中的走马灯并没有送出去，这会正垂头丧气地朝他们走来。

手中牵着孩子的女子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阿狗身上，随后又移向旁边，与姜书予对视。

“你说的这个，也是看书知道的？”姜书予缓缓开口。

“我…”阿狗喉咙一紧，只顿了一下便垂下头如实招来，“不是，我最近做生意四处走访时得知的。”

“嗯。”姜书予食指在面颊上敲了两下，继续问：“做生意？还有别的吗？”

明明是很平淡的话语，阿狗却听得后背冒出一层冷汗，紧张地吞了下口水，“没…”

“今天日子挺好的，你先别说，明天等我跟朱佳凝敲定好生意后，你再决定要怎么跟我说。”

“我自己随便逛逛，你别跟着，在这好好安慰许玉龙等我就行。”说完站起身，对着已经来到两人跟前许玉龙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对于阿狗瞒着自己一些事情她是有察觉到的，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可以理解，可是现在看来，似乎还不止一件两件。

如果他瞒着的事情，可能会严重影响到她生活的话……

此时此刻她好像也没办法立刻给出结果。

所以给他时间，也是给自己时间，若是最坏的结果，要怎么处理。

阿狗表情惶然，踌躇着想要继续跟上她，却被许玉龙一把揽住肩膀，“谢老弟，我好像要孤身一辈子了。”

“嗯。”阿狗语气平淡，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却又想起阿鱼走之前说的话，不得已只能忍住继续听他哭诉。

“那姑娘不止气质好，长得好，声音也好听，就连拒绝我的好意也那般谦顺有礼。”许玉龙苦着脸，心酸的不行，却又要顾及周围人的目光，不敢大声。

“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姑娘…”

许玉龙的嘴是出了名的碎，也不需要阿狗回他，自己就能嘚啵嘚啵说半天。

而走到不远处手艺人摊位上的姜书予眼神放空，也不知道是再看摊主雕花还是在想事情，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背影有些萧条。

“姜姑娘…”面纱女的声音把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拔了出来。

姜书予侧头看去，这姑娘身后跟着一个侍从，小女孩已经不见。

“有事？”

“冒昧打扰姑娘是为了…”

姜书予抬手打断她的话，“知道冒昧还来就是不得不问，那为什么不先自报家门？”

“放肆！”女子身后的侍从厉声呵斥，摊主被吓得手上的刀一歪，雕歪了一朵萝卜牡丹花，却敢怒不敢言地讪讪放下，重新换了一颗。

“哎，你吓的，记得赔钱。”姜书予直接把那朵雕坏的话扔到侍从怀中。

“你！”

“墨染，不得无礼。”女子加重声音呵退侍从，然后对着姜书予道，“你可唤我宋云娘，近期随家人一起出远门，听说此处有集会才逗留几日…”

“嗯，宋姑娘想问何事？”

“听许公子说，你与那位谢公子是姐弟，可你们却不同姓，长相，似乎也并无相同之处，不知二位是何关系？”

她问得直白，姜书予却很不爽，她歪了歪嘴角，“跟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