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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美人泪(重生)(196)

作者: 春风作笺 阅读记录

李覃叹了声,把人儿紧紧抱住,苍白俊脸上掠过柔情,但他又深想了一回,还是火大:“你说的,就是改嫁。”

“……”晞婵无语。

她耐着性子,连眼眶里的泪都回流了:“妾真的没有说过这话。”

“那你说的是什么话?”他认真发问。

晞婵一仰头,气呼呼咬他下巴一口:“妾说的是,夫君是个大混蛋。”

一醒来就欺负人。

李覃扯起唇角,垂眸睨她,似笑非笑道:“过来。”

“嗯?”晞婵循着他的目光往上挪了挪。

“亲一亲,孤有些口渴。”

晞婵飞快起身去倒了杯茶过来,用干净手帕浸了,贴去他唇上:“妾有备茶的,太高兴,差点忘了。”

哪知他居然偏开头去。

晞婵茫然。李覃蹙眉,又重申一遍自己的主张:“孤,要,亲,亲!”

过了一会儿又一会儿。

晞婵伸手摸他额头:“夫君,你别吓妾……”

“磨蹭什么?”李覃用未受伤的那条手臂把人儿压下,也不管自己半死不活的,刚醒来就胡闹,晞婵顾着他伤,不敢太用力,迫不得已这么随了他,劝也没机会劝,一出声,就会被他探舌弄得浑身发软。

后来还是欧阳进来换药,隔着屏风听见唇舌交缠的水声儿,又影影绰绰看出形景,那床晃得跟什么似的,忙慌手慌脚退出,顺便将门关了,心下又惊又喜。

只不过……他嘴角狂抽。

虽说凭李覃强悍的体质,醒来就没多大事,箭也没伤到要害,晕倒是因气力损耗太大又失血过多,但伤口崩开也不是耍的。欧阳踌躇不知进退,在门前纠结住了。

他作为医,自然清楚该是歇息的好。

然作为欧阳,他又清楚这样闹一闹不过难受些,并无大碍,只是不合常人以为的规矩,譬如雨天撑伞。李覃偏不撑伞,肆意潇洒,来去自如。

何况,他们本就情深,经历生离死别,能再次相拥,情发必然是山河无挡。

欧阳一摇头,去写了一纸笺,悄悄从窗边投进,秉着“做好事不留名”的道理,潇洒离开。

李覃正亲得火热,脑袋上忽然挨了一下,他皱眉手一拨开,那纸笺便掉在枕边,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纵欲伤身”。

“这哪个闲蛋写的?”李覃很是恼火,喘着粗气揉成一团扔了,又将没受伤的左臂撑在床头,掌握紧了,因上下往深用力,左臂青筋明显,肌肉迸发。

晞婵又气又无奈,拿他没法儿,眼里蓄羞泪,娇呼呼地轻声颤道:“李覃,伤口……”

李覃打断她道:“孤心里有数。”

“君侯就是这么做父亲的?儿女还未见世,你就欺负人。”

“孤只蹭蹭也不行?不会伤着的,先前在豫州你父亲那儿,说起孩子这事儿,回去后孤闲来无事,就把欧阳喊来问了个详细。现在,这事儿孤可比你懂。你就放心享受吧。”

晞婵惊呆。

“李覃!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李覃不置可否,低头胡乱亲个不停:“都是你。”

“你唤我夫君的娇滴滴模样。”

晞婵蓦地红了脸,劝他停下来的话也消失了。

半晌,他却忽然顿住动作,深邃对上她的视线,瞳仁漆黑,面有克制之色:“糟糕。”

“……”

不一会儿,帐中响起晞婵羞恼的低声惊呼。

“李覃,我只有这一套衣裙!”

男人漫不经心的,语气又懒又淡:“孤给你洗。”

美人泪

不等多时,晞婵把人按在床上,好好躺着,并不听李覃满嘴胡扯,反忧心则气,不愿再随他乱来。

她拢了衣服,整理好自己,匆匆去将欧阳请来。又传给姚崇等人一个信儿。

欧阳快步来时,面有些许尴尬,奈何医德在,一进门,权当什么也不曾发生过,心下打定不动声色提醒几句且罢。

待到了床边,李覃温声问候过,哑然失笑:“这又要靠欧阳先生救孤起死回生了。”

欧阳忙作揖,惭道:“不敢不敢,主公吉人自有天相,该是福禄未尽。”

“何必自谦。”李覃回说。

晞婵立在一旁,来时已将大概情况提前说与欧阳公知道,只是不知他老人家看过李覃腿后,会是怎么个诊断。她神思转了一回,默默引道:“欧阳先生,方才我无意压着君侯腿了,您先看看他腿上的伤势可否?”

“何时压着了?”李覃否认,他也是当真没感觉到痛,恐她生忧心慌,慰道,“就你那力气,别说压着腿,就是踢上一脚,孤也不疼。”

欧阳对上晞婵视线,却是明白,若他一来便先看视李覃腿部,倒惹出狐疑。看了若无事,自然一切都好说。他一笑,开了医箱,万事俱备后,去看李覃右腿。

先前只以为君侯右腿已没法再治,才那般告知晞婵姑娘,方才来时,晞婵姑娘也是疑惑,同他提过几句,为何李覃醒后,右腿却并不似残废之态,依然如常,只是伤重而已。

欧阳事先已有所见,便是晞婵不细提,亦能猜着个七八分,那般有气力,右腿确实不像废掉,他以为是箭虽入骨却未伤深,先前小题大做,便是严重也无甚大影响,才出于考虑未加阻止。

故回去后,他仔细揣摩半日,过来的路上已胸有成竹。

好消息与坏消息,只看这一诊了。

欧阳心一横,拔针。

“如何?”晞婵急问。

李覃倏忽抬眸,向两人之间看去,隐约觉出不对,只当是他自己心思太过敏感,索性把嘴闭了,并不猜问,却也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