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前夫弟弟后(116)
梁氏在朝中稍托关系, 让袁俞月装扮作宫女模样随着一行筹备晚膳的婢女进了东宫。
袁冬月被限制了自由无法出宫, 那便送俞月进宫去。她倒要看看袁冬月究竟能有什么计谋可使。
“你去布置酒醴之事, 你负责膳馐的陈设。”大丫头朝着底下众人吩咐着, “你去庖厨洗净食材。”
她指着袁俞月道。
“是。”袁俞月答应着,转头便欲随宫女离开。
大丫头拦下她, 没好气地问道:“你是新来的?抬起头来看看。”
袁俞月脚步一顿,迟疑地回过身去, 垂着头一时没说话。
总不会才刚来就暴露了吧?
大丫头见她离行前竟不知朝她这位东宫的掌事丫头作揖, 看来是一点规矩也不懂, 便额外嘱咐道:“食材务须洗净!据千红姑娘说, 这位袁小姐对吃食很是讲究, 你若惹得她不快,让你掉一百个脑袋你也担待不起!”
“是。”袁俞月亦没好气地作揖, 转身之时翻了个白眼。
大丫头不自觉在原地呆愣了片刻, 后背惊起一阵凉意。
方才那名婢女的眼神好生锐利, 她唯恐自己掌事丫头的身份不保。
……
袁俞月将那生鲜果蔬通通倒入水池中, 拿起一只木瓢舀了清水浇去,看一些肉类蔬菜沉底, 几颗圆滚滚的瓜果飘在水面打圈。
井水冰冷刺骨,她伸着食指拨弄一番水中的食材,很简单地过了遍水便将里头各物拧出。
“这儿没水了,我去外头提些进来。”袁俞月回头朝着同在庖厨里忙碌的宫女说道。
宫女嘴上应和着,手中仍在不停地筹备晚膳。
方出庖厨,袁俞月拧着眉瞧自己充满腥腻气味的双手,胃中猛犯恶心。
这会终于得空离开,她沿着暖廊直走,欲要去寻袁冬月。奈何这会下人们均在除尘或备膳,实是寻不到一人能够问路。
她只对客堂、正厅一处的建筑熟悉,别处祁政也从未允她来过。
在一众寂静萧条的屋宇中,她瞧见一处寝宅外高悬着彩灯,门口两座宝石灵芝盆景,在屋内暖光照耀下,一层白雪只如一丛繁花。
她踏入屋去,里间充溢着温暖清香的炭火气,一张精致的梳妆台,一旁摆放了只青花缠枝莲瓶,又设几把金丝楠木椅,描金漆空心四扇屏风,各类家具都是精致又崭新的。
想来这就是袁冬月在东宫的寝居室。她再转身去看,只见一盏宫灯下,今日袁冬月所穿的那身蹙金条纹流苏蓬便高高地挂在黄花梨木架上,周身在灯光下更闪出璀璨耀眼的光芒,精致华丽之至。
她情不自禁地取下那身衣裳,细细摩挲了番它的皮质。
这本该是属于她的东西,她才是要嫁入皇室的那个人。
……
一阵敲门声急促传来,“小月──”
庖厨里的宫女见袁俞月迟迟未归,便出屋来寻,这会推开了袁冬月的屋子的门。
“奴婢该死!不知小姐竟在屋内!”宫女抬眸之际,惊慌地垂头道歉。
袁俞月浑身一紧,垂眸瞧眼自己一身蹙金流苏蓬,轻轻侧过头,想要看清身后的情形。
“退下。”她迟疑了片刻才简单开口道。
“是、是!”宫女吐出一口气,好生收回跨入门槛的脚,伸手将两扇门合上。
小姐提前回来,她竟一直呆在庖厨中都不知,这会竟冲撞了小姐,哎!
宫女正在门外懊悔。吱吖一声,屋子的门又被打开,惊得她赶忙躬身行礼:“小姐。”
“咳──”袁俞月咳嗽一声,欲清清嗓子。
“小姐您──!”宫女抬头,这会不知袁冬月为何戴上了一只帏帽,心中甚是奇怪,“小姐您可是又害了病?”
“无事。”袁俞月夹着嗓子道。
好在她与袁冬月眉眼间有几分相似,身型又相近,带了帏帽倒难以辨认出来。恰好近日又染了风寒,嗓音有些许嘶哑。
“领我去太子殿下的寝宫。”她命令道。
“是。”宫女抬眸瞧她一眼,嘴中应允着。她虽不明白为何今日袁小姐倒愿意尊称太子为殿下了,也不明白为何她需要自己领着去殿下的寝宫,不过这不是她该关心的事。
“小姐,到了。”宫女说道。
“好,你退下吧。”袁俞月忽地忆起什么,又冷言喝止:“有事先敲门。”
“是,小姐。”宫女得了命令便赶忙退下。这会小姐已然回宫,可晚膳还未曾筹备好,她可得抓紧时间了。
待大门合上,她扬起唇角打量着庭院,只见昏暗的庭院中满眼都是冬日枯萎的月季,并无什么别致之处。她赶忙推开屋门,朝室内走去。
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焚香气息。
屋内陈设简单奢华,目光所及之处都好似有他生活的印迹,因而可以想象他在这读书、用膳、处理政务的模样。
她伸手轻轻抚弄过茶杯、书简……贪婪地想要融入进他的生活里。
忘我之时,袁俞月心头猛地一紧,惊觉这屋内的香味她是极其熟悉的──此乃雨露香!
记得曾几何时,她曾撞见过母亲梁氏在众姨娘的房间里烧过此等香饼,因而偌大的袁家也只有兰氏生出两位庶出的孩子,再无其他子嗣。
如若没有记错,此香吸入对身子损伤极大!
袁俞月越想心头越气,不曾想这袁冬月为了不与祁政圆房,竟不惜以伤害他的身体作为代价。
没有一丝犹豫,她便寻来一只空的炭火篓子,拿着炭铲子将那只珐琅金丝三足火盆子里头的火星子铲出,随后倒入一旁的香灰盒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