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前夫弟弟后(129)
只如同冬日里一只饥肠辘辘的野狼,鬃毛直竖,匍匐着隐在断丛败雪中,狭长的眸子泛起青绿的攫取的光。
窦江停下脚步,行动匆匆,正欲伸手往衣襟里头取什么东西,此刻却顿了一顿,忽地抬头,愣愣朝身后观察去。
祁寒忙隐于一棵老树后。
窦江见周遭无人,这才敢从衣襟里头取出几张白棉纸,二话不说便取出火折子烧起纸来。
寒风忽起,火苗乱窜,火势乘风而大,霎时化作灰烬来。
窦江心底谨慎,行动又极其迅速,他一面环顾着四周,一面将那灰烬投入一旁的湖塘之中,待事毕,前前后后不过恍惚一霎那,待到祁寒再探出头观察他。
窦江再又匆匆启程。
祁寒只匆匆瞥过一眼湖面上漂浮着的灰黑的粉片,一时来不及猜这是何物,只得追上。
冬日杂草枯黄,却也未凋零。中央一条人踩出来的弯弯绕绕的土路,窦江拨开杂草前行,好在此刻风大,千顷的风声、树叶声、杂草沙沙声,极好地隐藏住祁寒的动作。
厚雪消融,土路泥泞。
忽地,他只见眼前一处脚印的后跟处,一方不规则的纸片陷在污泥里,瞧得边缘灰黑。
竟是一小块未烧尽的白棉纸!
他赶忙停下脚步从污泥中扒出来看,纸上符号形状怪异,他一时并不能知。
待他再抬眸看窦江那渐走渐远的人影。
祁寒轻轻冷笑一声。
想来这窦江是不愿死了,这才故意露出点马脚。
……
“丘浮,你瞧瞧。”
祁寒坐于行瞻轩的茶阁中,将白棉纸递去。
白棉纸上的泥泞已被祁寒拭去,留下土黄的印子与墨字混合。
闾丘浮仔细瞧来:“想来是外域文字。”
“……”
“西戎?”他迟疑道。
祁寒闻言点点头:“嗯,我也这么觉得。”
“幸而幼时在书阁中看过此类文字,不过只能识得一些,不能认全。”
“这白棉纸上为何会出现西戎的文字?窦将军如此火急火燎地烧毁,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闾丘浮猜测道。
“我本以为这会是窦江与王昭仪相互往来的密信。”祁寒冷笑一声,“不料却是更大的发现。”
“王昭仪?”闾丘浮闻言拧眉,“大皇子祁宏的母妃?”
“是的。早便听闻王昭仪是窦江的旧情人,竟是真的。”祁寒简单回忆了一下王茹与窦江拉扯的画面,“这倒不重要。”
“寒兄可是怀疑窦将军与西戎有秘密往来?”
祁寒挑了挑唇角,摇摇头。
“不是怀疑。”
“这不是铁证么?”
“除了私通,我可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事,需要他一个将军,如此鬼鬼祟祟地,将与西戎来往的信件烧毁。”
“要知道,大晟与西戎正处在极其紧张的敌对关系。”
闾丘浮一面听着,忽加速点头,眸光闪亮道:“那日我追着窦将军出那玲珑月,当时不解他的行为为何如此谨慎怪异,这下终于明了了。”
“只是在下不才,那日于街市尾随他,人流太大,竟一时跟丢了。”
“什么?”祁寒抬眸盯向他的眼睛,“你跟丢了?”
“嗯。”闾丘浮有些愧疚地出声,“在下……”
祁寒面上忽闪出笑容,闾丘浮一时看懵,话语哽住。
“这天下竟还有你会跟丢之人。”祁寒自顾自地浅笑道。
闾丘浮:“哎……”
“如此便说明,这窦江兴许与那西戎的首领、压根还未达成协议!”
闾丘浮更是皱紧了眉头,不知他所云。
“我本忧虑寻不到窦江私通的证据,害怕他早已暗地里私通好,只需待西征一事的到来,他便可行动。”
“若是如此,我们上哪去寻扳倒他的证据?”
……
闾丘浮轻轻点头,思虑一会忽地笑出声。
“寒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祁寒亦浅笑着捏茶盏与其碰杯:“这些日子死死盯着窦江。”
“可也算寻着一个突破口了。”
“嗯。”
闾丘浮应下,心底却落寞了几分。
如今中原内外动荡不安,看似繁华强大的大晟王朝,底基早被腐蚀得一干二净,落得个风雨飘摇的境地。
皇土之上人才缺稀,皇室之内勾心斗角、猜忌不断。偌大的一个兵权,竟然交由到一个私通外敌之人的手上。
国运,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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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是夜,皇宫烟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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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朝典礼区,摆宴千桌,俯瞰望去,黑木案脚所系的红绸飘飞,与盏盏高悬的龙凤灯遥相以望,玉盘珍馐,金樽清酒,数不胜数。
乐师奏乐,妙音不绝。
在这个欢愉的夜晚,众人心底皆充溢着喜悦,不论任何忧愁、苦痛,在此刻,都要奔向九重云霄去。
袁冬月远远瞧见沈婕妤、宋贵人等娘娘扎堆在一起谈着天,她忙也凑了进去。
自那日与诸位娘娘打过照面,众人对袁冬月倒也熟悉。
“袁二小姐。”
众人皆笑着欢迎她的到来,袁冬月一一行过礼。
“诸位娘娘可是在聊些什么趣事,不知可否让我也讨个乐子?”袁冬月笑道。
“自是可以,袁姑娘不必拘束。”徐美人应下她的话,抚着她一只手,一面吃着瓜子压低声音道:
“我们不过是在笑那小皇子祁襄,前阵子皇上龙体不适,不知是谁给他出了个馊主意,让他煮个什么薏米芡实汤来着,谁知皇上喝了病竟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