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前夫弟弟后(158)
众人皆吃一惊。
“你、你!──”
皇宫侍卫的领头之人立马认出这并非是太子妃,颤抖着手指向袁俞月,手中剑竟要掉落。
完了,这轿中之人若被调包,则算他护送失责,此番定是必死无疑了。
祁寒怔愣地与之对视,持剑的手臂忽失了几分气力。
不是她?
……
皇宫中。
一面仙人纹鼎形镜前,祁政微笑地注视着镜中自己,双手轻轻展开,待宫女替他理好服饰。
今日不仅是他的登基大典,更是他与阿瞳的婚典。前世没能完成的婚礼,今世他终于不曾食言了。
上衣为玄,下裳为黄,以天地玄黄昭示那齐比天地的至尊地位。腰间玉带以束,又勾勒出年轻帝王魁梧挺健的身材,窗外漏进日光,龙袍光泽闪耀,祁政周身似有点点金光环绕,浑身倾泻出至高无上的轻狂与尊贵的气息。
他细细地端详着自己,想象着等会袁冬月一袭嫁衣嫁给他的模样,在期待与紧张中,时刻竟愈加流逝得慢了。
负责护送送亲队伍的那名头领揣着必死的决心赶往皇宫,此刻一跨入大殿内便扑通一声跪下。
“殿、殿下!大事不妙!”
此声霎时吸引去祁政的目光,他扭眼看他,见一个大男人被吓得屁滚尿流。
祁政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送亲的队伍在半路被劫!”头领将头死死埋在地面,惊恐道。
“什么!”祁政霎时失了镇定,大脑半片空白。顷刻间,他扭眼看准红木架上一柄长剑,挥剑出鞘直指那人脑袋。“你说被劫,你何以不去阻拦?反倒有空跑来皇宫告知本宫。”
头领听那剑身出鞘的撕拉声,失声叫出。
“啊!啊呀,殿下。”
“只、只是婚轿中的人不是二小姐,而是袁大小姐啊。”
“什、么?──”祁政咬着牙地反问,话语里满溢着怒气,只差没吓得头领当场昏厥。
整个大殿之中气氛忽紧绷到了极点。
待稍过片刻,他才终于恢复理智来。
袁俞月……
又是她。
祁政死死攥紧了拳,额上青筋暴起,只恨自己为何没早些杀了她。
“给我把太子妃找回来。”
“若是寻不到她,本宫要你全族与你陪葬。”
头领猛地一激灵,“是、是!微臣这就去办!”
“发动皇城所有禁卫军、京城所有百姓去寻,但凡能找到她,赏黄金万两。”此话几近一字一字从祁政嘴中挤出。
分明只差这最后一步了,如若出现任何差池,只怕是杀多少人都不足以填他心中的愤恨。
日升云散,物影渐短,皇宫大殿中央的祭坛上,青铜蟠龙圆鼎中的香烛一截一截短去。万臣皆一身朝服恭候于此,然而登基大典却迟迟不肯开始。
仰头看日之轨迹,恐早已过了吉时。
万臣皆在静候,万臣皆在着急。
却无一人敢出声议论。
殿内,祁政紧握着拳背手在后。
又一次的忽然消失,他害怕这次才是真正的死别。前世她死在自己登基前夕,今生这相同的戏码又会重演么。
如此想着,他的心便只剩下悲怆与不安。
今日错过,那便另择吉日。此生此世,他定要携了她的手,一步一步登阶梯,登上那个他们共同渴望的最高位。
他唯独怕她死了。
“阿瞳,你究竟去哪了。”
……
僻静的树林里,一片茂密的篁竹被风吹得偏倒一处。
风声猎猎,马蹄声猎猎。
将那霞帔脱去,袁冬月便只穿了身素锦白衣,从天不亮便开始跑,朝荒无人烟处跑,朝山林中跑。
她没想过自己的终点在哪。
记忆里依稀记得,翻过这一片小林,一直朝南去便能见着水天相接的湖泊。
当然,她不是想投湖自尽,她当然不傻。
顺着河流乘舟南下,她想着,去看一看那半年里祁寒待过的江南也不错。就是在那生活,自由自在过了一辈子也不错。
然后再把他给忘了。
虽然她曾打算过,在祁寒还是庶民身份之时,她便想着日后与他有一亩三分良田,去江南过那虽然清贫但却快乐的农家生活。
命运使然,如今却实现不了了。
人家已经不爱她了。
她也没法从嘴里说什么对他的爱了。
早春凉,她也怕冷,纵使再怎么奔跑,这一袭白衣也抵不住那裹身的寒冷。
追查的禁卫军们涌入树林中,早已察见一支掉落在地面上的金钗,此时正马不停蹄地追赶来。
袁冬月早便闻得身后那一袭人马追来的声响,就是那猎猎马蹄声。
一阵极大的悲怆几近将她击溃。
如果说放弃亲情,放弃爱情,都不足以换来一身的自由,那么她再也寻不到任何出路了。
“二小姐!”
“是二小姐!──”
马匹之上的禁卫军远远见白色人影,相视而笑地惊呼着。
扬鞭策马,更加快速度。
一片澄蓝的湖面天境,折射着光白亮目的色彩。袁冬月的眸子紧紧抓住那光亮,奋力跑着,正欲纵身一跃。
“快、快拦住她!”卫军们惊恐道。
……
不出意外,她又被抓了回去。
两条腿的人总归是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儿。
礼部在筹备这场婚典上确实做得不错,丢了一套服饰,还有一套备用的凤冠霞披。
祁政得知寻到了人,也不愿再等,所以就算是错过了吉时,今日这场典礼也务必举行。
皇宫内,二十余位宫女围在袁冬月身旁替她快速地梳妆打扮着,忙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