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前夫弟弟后(83)
一名老太监取过祁寒手中之信呈给皇帝,皇帝展开细细读去。
皇帝缄默半晌,“仅凭一封信,如何断定其起兵缘由?”
安庆侯位于一旁,安静地打量祁寒的神色。
“父皇手中之信,乃是最终交付到袁满仲手上那份。儿臣这还有其他版本。”说罢,他从衣襟之中取出几页残缺泛黄的宣纸,显然是从火中取出还未销毁干净的残留物。
安庆侯眯紧了眸子,看清他手中之物后心中忽紧,眼看着老太监奉皇帝之命接过。
“此宣纸之上,竟残留有不同时刻、不同地点叛乱的急告!”老太监讶异道,“只是体制话术竟都一模一样,想来,想来……”
“想来背后构陷袁家之人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只是恰因近期南部不够太平,才选择了父皇手中的那份。”祁寒字字清晰道。
“如何证实此信并非袁满仲自己所制,”一名大臣忽出声质疑道,言语略有停顿后再开口,“又或者说,并非殿下您伪造的呢?”
皇帝的眸子立刻犀利地盯去祁寒,众大臣虽缄默不语,却也都屏息凝神地想抓住一切信息。
祁寒侧身看向那位大臣,笑道:“苍大人,你别急,本王还没说完。”
“宣纸上所印的玺令,若只瞧花纹,确乃梁家手下专用的情报玉玺所印,但倘若细看其色泽,则发现其略有灰暗干瘪之意。”
“想必在座的文武百官皆知袁府有味特供香料,仅其一家独有。其玉玺的制作亦是添了此味香进去,这才使其色泽鲜丽且永不褪色。若信纸之上的印章确乃梁家玺令,不论色泽,想必亦会有奇香飘出。”
老太监赶忙托起信纸凑近鼻间,嗅过片刻,惊异道:“果真没有奇香!”
“儿臣自可推出,或是因为袁府整日烧香,奇香漫溢,收到此信之时并不能察,又因护国心切,这才导致行为莽撞了些。”
随着秦王一阵论述,众臣子只如恍然大悟般倒吸一口气。
“陛下!”一名臣子躬身作揖道,“袁相一直是公而忘私、国而忘家的贤臣,臣相信袁相定是被冤枉的!”
“陛下!”又有一人出队行礼,高声道:“臣恳请陛下明察秋毫,莫要让真正的贤臣寒心!”
“陛下!……”
……
朝中袁满仲、梁氏一族的支持者此刻均站了出来,无不争鸣讽谏。
祁寒嘴角泛出淡淡的笑容,周遭一层一层的音浪让他悬着的心终于有了半点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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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慢!——”
一阵高扬的声响忽地从皇宫大殿外传来,只见祁晁面带微笑地缓缓走来。
祁寒回头瞧去,祁晁的眼神轻轻地从他面上打量过,眼底满是不屑与嘲弄。
“儿臣参见父皇!”祁晁声如洪钟,周遭本骚乱着为袁满仲喊冤的大臣此刻被震得安静下来。
“晁儿。”皇帝道。
祁晁停在祁寒身边,对他笑道:“皇兄,就这点证据,你就敢说那叛臣无罪?”
祁寒面色冷了下来,一时不知祁晁藏了什么花招。
“父皇!皇兄竟三番五次为袁府开脱,莫不是与袁府同谋!”祁晁面色忽地严肃,口中话语竟还含了几分惊悚。
“皇弟还真是张口就来啊。”
祁寒冷笑道,“照你如此说,方才为袁满仲伸冤的大臣莫不近半,那么大家都是同谋?都是叛臣?”
“对啊!”
“晋王殿下,您可别随意诬陷吶!”不乏有人不满道。
“诶,各位前辈误会了。本王可没说你们是叛臣,莫要被某人的话术给诓进去,闹出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笑话。”祁晁挂着笑,回身朝各大臣笑道。
“皇兄,你与他们可不一样哦。”
祁寒瞥眼他,此刻抬眸看去皇帝,发觉他面色极差,看向自己的眼神亦晦涩难辨。
此前出征一事他便在皇帝面前替袁府求情,想是已引得他的注意。皇帝若是起疑心,是必定要扼死在摇篮的,绝不讲任何君臣、父子间的情谊。
但愿皇帝会选择相信自己。
“他们这些臣子,哪有您权势大啊?”祁晁笑道,“您说呢?”
“祁晁——”祁寒半握了拳,此一番无名的脏水,他竟觉得如何反驳都显得可笑。然而即刻又被他打断道:
“父皇可是忘了皇兄手里亦有兵权的么?”
祁寒略有一怔。周遭众臣听闻又是哗然。
有权势又如何,有兵权又如何,没有一丝一毫证据将他与反叛挂钩,再大的兵权权势又能如何呢?
然而即便是这样,一旦皇帝心中起了疑心,权势、兵权二者只会像燎原的火种般,逼迫他不断地寻着蛛丝马迹来印证,不断地牵发出遐想。
“你的话未免太过荒诞可笑。”祁寒道。
祁晁看着他的冷眼,心中毫无波澜。此番,他是一定能胜出的。
他心中稍叹些气。皇兄啊皇兄,你可实在隐藏得太好太谨慎了,自己愁了那么久都不知怎么对付你,为何此刻却露出如此明显的破绽呢?何必非得要趟袁府的浑水呢,何必呢?不是自找死路么?自己放回闾丘浮不就是还想与你玩玩么?
祁晁嘴角勾出点笑来,眼看着皇帝的怒气已然被自己的话语点燃。
“儿臣手里已经拿到了皇兄与袁府勾结的确凿证据!”
此话一出,皇帝惊起,周遭大臣齐刷刷撇头看去。
只见祁晁高举手中厚厚的一沓信封,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祁寒猛地怔愣住,不敢置信地扫过那沓信封,目光落在祁晁脸上,见到的是他得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