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爽了。
苏恺落盯着自己手中的仪器，在段子尧的精神力和机甲结合的一瞬间，上面的几个数据陡然飙高，马上就要接近危险的边缘。
翻滚、出拳、踢腿，一系列动作从机甲上流畅的展示出来，就像是太空之中一个美妙的画卷。
段子尧跃跃欲试地玩了半天，又把机甲上的武器调动出来，挨个使用了一番。
“你感觉怎么样？”
“嗯？”段子尧脸上还残留着那股兴奋的劲儿，他最后一次挥出光剑，剑端的光芒在宇宙中画出一条漂亮的弧线。
他转过头来，像是没有听清一般朝苏恺落的方向靠了靠。
但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段子尧不过才稍微靠了一下，他们俩之间几乎连皮肤都快贴在一起。
没办法，机甲舱的位置就这么宽，能往里面再塞一个成年人的座位已经是非常困难了。
“……我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苏恺落很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段子尧眨了眨眼睛，他看着了这个面前这双漂亮的蓝色眼睛，脑子里突然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卡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来：“哦，还好，我没什么感觉。”
苏恺落看着仪器上快速浮动的几个数值，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按照仪器显示，段子尧一些数据明显已经濒临危险的边缘。
但苏恺落却又明显能感觉到，从他们紧密融合的精神力传递过来，全是愉悦而安全的信号。
是什么情况？难道是仪器出了问题。
苏恺落也有一些拿不准主意。
他不能算是专业的技术人员，这些数据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分析。
苏恺落如实记录下仪器上的所有状态和数据：“测试完毕，我们可以回去了。”
“苏恺落。”
“嗯？”
段子尧的瞳孔不知道什么时候显得有些迷茫，他使劲在空气中嗅闻了两下：“你上来的时候喷香水了吗？为什么我感觉你身上这么香……”
越来越迷茫的眼神和发声方式，让苏恺落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劲。
他手中的仪器上看了一眼，果然上面的几个数据已经在快速飙升。
“段子尧，冷静一点。”苏恺落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指，在段子尧的眉心处用力点了一下。
精纯而富有力量的精神力从眉心处灌进去。按理来说，苏恺落的精神力补充应该会让段子尧的精神力快速平静下来。
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下却差点让段子尧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交叉的绑带在他胸前勒出两条深深的印记。
段子尧被迫又被按回了椅子上，他整个脸加耳朵都红了起来，连声音也不知什么时候带上了一点嘶哑。
苏恺落的精神力像是在他身体里点燃了一簇火，那簇火苗顺着他的血管，好像要把他全身燃尽了一样。
不太对劲。
苏恺落也感觉到他似乎好心办了坏事，他密切观察这段子尧的状态，开口问道：“你现在怎么样，还清醒吗？能不能把机甲开回去？”
“我……”段子尧张了张嘴，但发出的声音却嘶哑的令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就觉得自己满脑子像是被沸腾的岩浆灼烧过一样，就连指尖都在高速涌动的血液之中微微发抖。
段子尧努力地克制着自己手指的抖动，却没办法按照想法去操控机甲：“我……我不行。”
警报声在机甲内部响了起来，苏恺落看了一眼掌心的仪器，上面有几个值甚至已经突破了进度条的最高峰，正一下一下地闪着红光。
不行，等不了了。
苏恺落的精神力逐渐散发开来，试图跟段子要抢夺这台机甲的控制权。
事已至此，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把机甲开回去，这样才有更好的条件缓解段子尧现在的状态。
这几乎是一场豪赌，然而在赌局的最后，他显然是输了。
就在那一瞬间，段子尧原本还在尽力控制的精神力了立马就失去了控制。
“收回去！！”
“……”
来不及了。
两个人的脑海中同时出现这样的一句话，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在机甲中不受控制地向前推去。
被S级机甲无限度提升的精神力在机甲之中猛烈的交锋，却又在触碰到彼此的瞬间毫无阻碍地融合在一起。
直到这个时候，段子尧这才知道他之前有多么天真。
亏他之前还觉得他跟苏恺落已经算是深度的精神力融合了。
放屁，跟现在这种程度比起来，之前那些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无数的画面在眼前闪回，段子尧的头脑却越来越清醒。
在他的脑海里，好像突然多了一些全新的记忆。
他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摆弄机甲模型的小苏恺落，穿着一身精致服装站在宴会厅里的小苏恺落。还有破碎的废墟，漫天的星舰，丑陋的虫子……
无数的战火充斥着这些记忆的大半部分，让它们变得单调而可怕，就好像一个永无止境的炼狱一般。
苏恺落这么些年，过得原来就是这样的日子吗？
段子尧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忍。
他想起之前在看小说的时候，他跟所有的读者一样，看着主角经历跌宕起伏的人生，一步一步爬上世界的最高点，就好像自己的欲望也得到了满足，感到无比舒爽。
可谁又知道这个主角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可以不经历战争，他是不是也可以当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谁不想当个平凡的普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