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很不好追的样子【边伯贤】(69)
“嘶”一声格外突兀,戛然而止。
金茗还在笑,她的坐姿优雅,神色妩媚。
谁说从小名师教导出来的富家小姐就知书达理、温柔如水?分明,老师也教了她怎么捅别人的心窝子以达成自己的目的,也教了她用什么手段让人颜面尽失。
简欢是平民,而她是公主,是星星。
星星砸死一个平民有什么。
晏惟反应过来:“你他妈——”
金茗打断她:“处/女/膜/还/在应该庆幸吧,学妹,要是不干净了,边伯贤可就不要你了。”
咚。
她快意地投下一颗深水炸弹,并满足于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心灵支撑不住受害人的表面伪装。
多苍白的脸色。
不错啊。
即使极力克制,肮脏的街巷、触及不到的喧哗和点点火星依然会被话语勾起,简欢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在那样狼狈的心跳声中,一缕烟雾飘向了宽广的天空。
她清晰地记住了所有细节,那时逼迫自己睁大眼睛是对的,时间、地点、人物,关于这场凌/辱的一切,都在她的眼睛里。
是的,简欢庆幸自己记住了。
而眼前的人自以为抓住了她的把柄,这行为类似于揭开她的创口贴戳她的伤口,可创口贴下是一道疤痕,已经愈合,不再疼痛。
学姐,一直在浪费时间争对自己。简欢的脸色苍白是因为身体虚弱,而她垂下头则是因为怕眼里的无奈泄露出去。
很无聊,这位金茗学姐。
晏惟在捏她的手腕,声音急促:“喂,别听她的,喂!”
简欢不抬头,想装成内心受挫、一蹶不振的模样。
挣扎会受伤,装一装万事平安。
但事情就是没如她所愿。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慢吞吞的声音从她们背后响起,转瞬变得刻薄又尖锐,“你他妈一个二手货在这说人家处不处,不觉得丢脸?”
这句话集中所有人的视线。
死寂的气氛和浓烈的火药味让简欢恍如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办公室。
“徐,徐满满?”
“部长?!”
戴着圆圆的眼镜,长得清秀白皙,然而眼里却是凶神恶煞,这太徐满满了。
“我也是二手货,”徐满满叹气,老爷子似的眯起眼睛,他扶着卡座的背,像是一只历经千山万水找到仇家的蜜獾般深情地凝视金茗,“我太有资格说你了,是吧。”
“不得边伯贤喜欢的二手货?”
金茗脸色铁青。
这世上,只有徐满满是金茗的克星,他有毒,记仇,又不怕死,能咬一口是一口,被这朵食人花擦走了皮,他就回来扯花瓣,扯花蕊,连尖牙都要一颗颗拔掉。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关于他徐满满
“有意思吗?”
金茗红了眼眶,颤抖的尾音与难堪、低微、委屈无关,她这样的女人从来都居于上位,所以她的情绪多半是红色。
恶毒的血红色,冷漠的深红色,温暖的粉红色,以及,愤怒时的火红色。
“这得我问你,”徐满满没有笑,他贴着卡座向金茗越逼越近,冷酷地反问,“有意思吗。”
作为徐家的二少爷,徐满满是红色,但他与金茗这种以家族财富为燃料才能熊熊冒起的红色不同,他在哪儿都扎眼,烧得是他自己。
没有家族的财富,他依然易燃易爆咋。
“在我床上叫边伯贤的名字,在party这又说边伯贤喜欢的女孩是二手货,啧,”他竖起大拇指,感慨,“你说你,真行,膈应了我,又膈应了边伯贤。”
年轻男人的声音在半月型卡座轮转,每个字都清清楚楚,每个字都带着一声扣下打火机扳键的脆声。
叮——
“金茗,我必须得说,你他妈就是个奇葩。”
火着了。
“你……!”金茗怒不可遏地站起来,一朵娇花被愤怒的火焰烧成了枯枝,纤维的焦糊味弥漫开来,“谁叫你来了?”
她锐利的目光刺向在场的所有人:“谁!”
没有人敢承担金家大小姐的怒火,纷纷自证清白,搅成一锅的自辩声让场面更加混乱。
“是你吗,晏惟!”
晏惟无辜躺枪,一脸晦气:“艹,别他妈什么屎都甩我!”
“是你?”金茗猛地扭过脖子,死死瞪着离她最近看似最无害的女孩,这心机深沉的白莲花,靠着装可怜夺取了她身边所有男人的同情,“简欢?是你对吧!有了边伯贤不够,还找徐满满来撑腰——”
简欢很明智地没有说话。
这样的说辞她听腻了,也明白解释没有作用。
“看我,”徐满满拨拉开金茗的手,“我自己来的,你打她干什么?”
徐满满不是六人帮的一员,他本可以成为,如果他不那么残酷决绝地在初夜后甩掉了金茗。
按照套路,女朋友在床上叫了别的男人的名字,那么他应该去把奸夫找出来揍一顿。
在床上叫别的男人的名字,徐满满想,真是个孬种。
“你在我床上叫边伯贤的名字,我也没找边伯贤算账啊,”他回想起旧事,竟觉得现在气急败坏的金茗真他妈好笑死了,不过他的神态冷漠,甚至声音里毫无波澜,“搞什么啊你。”
“现在应该找我算账,金茗。”
在徐满满的认知里,外部被金钱、权力装饰得金碧辉煌的金家大小姐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笑话。
她需要别人的尊重,并渴望以别人的负面情绪搭建起自己的王座。
但坐在王座上的公主是个笑话。
王座上的是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