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赛克(21)
酒醒后,温赛飞对她“严刑拷打”,问:“为什么改名不告诉我?”
她挺有自己的理儿,“干啥告诉你,你又没叫过我名字。”
“行,以后就叫大头虾。”
拜她所赐,温赛飞经历了很多离谱的第一次。
她问:“你不好奇为什么叫这个名吗?”
他默了默,才说:“不用好奇,我都记得。”
温赛飞将丰田停在青松苑,才和马霜痕一起吃饭回水色他乡。
今天临时归队一趟,作息时间混乱,马霜痕打着哈欠等房。
鸡头急急忙忙跑过来,“哎哟,那个冯小南,你来了正好,你准备带客人去‘水调歌头’。”
马霜痕纳闷,“哥,我不是三字房的吗?”
鸡头:“管你三字房还是四字房,这不缺人吗,临时请假了几个。冯小南,哥跟你说,一会来的是老板的朋友,你可得好生伺候,出岔子不止是掉饭碗的事。”
马霜痕不要命问:“难道要掉脑袋?”
鸡头如受惊吓,“我可不敢保证。”
马霜痕猜不透是否玩笑,只得说:“请哥放心,我会努力做好我的本职工作。”
半小时后,马霜痕迎来了“水调歌头”的客人。
一个高壮如熊,生了一张滑稽的香肠嘴,像被蜜蜂叮肿了似的,鸡头笑脸称他一声“蟹哥”,而另一名客人直呼他“烂口蟹”。
另一个叫蚂蚁伟,干瘦头小,像被夹扁一样。
鸡头热情迎客,“蚂蚁哥,蟹哥,两位老板总算来了。怎么今晚没有看到孖蛇哥?”
“别提孖蛇这个衰佬,听说来了新茶,怎么没见你通知我?”
烂口蟹一开口,一股不塞尸臭的口臭袭来,果然名副其实。
鸡头赔笑,“蟹哥,每次上新我都微信通知的呀,可能您太忙消息太多忘记看了。今晚新茶全上了,一定让两位老板满意。”
烂口蟹的眼神忽然落在准备领路的马霜痕身上,色眯眯的,不加掩饰,令人不适,马霜痕周身如千万只蚂蚁爬过。
烂口蟹摸着下巴,“这个美女好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搭讪方式拙劣不堪,若放平常,马霜痕不会多给一个眼神。
此刻不由心惊,难道哪里露马脚暴露身份了?
马霜痕随即否定了这种猜测,她只是一个连正式警号都没有的见习警员,不至于扬名灰色地带。
不待马霜痕接茬,烂口蟹表演单口相声似的,咧嘴笑,“我知道了,一定是在梦里见过你,春梦里,哈哈哈哈。”
第10章 第 10 章
若放平时,哪个男人敢调|戏,马霜痕早薅他衣领,甩一耳光让他冷静冷静。
现在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水色他乡能在海城屹立不倒,其背后靠山不可小觑,马霜痕潜伏在龙潭虎穴,谨慎为上,不可任性。
幸好鸡头怕她不会接话,立刻道:“蟹哥,这个只是公主,姿色在水色他乡都算不上档次的,一会公关妹子那才叫让人开眼界。”
水色他乡打了多年擦边球没有被一锅端,内部管理严格也是原因之一。商务KTV对外宣传纯绿色,公主不干公关的事,公关不能陪客人上厕所。出了这道门,谁计较公主还是公关还是公用床伴。
老板订的规矩,就算三大神兽也不能破坏规矩。
水色他乡的老板人称金爷,马霜痕后来问了一圈,这些底层服务生都只闻其名,没见过真人。三大神兽是金爷身边三个花名带动物的小弟,烂口蟹和蚂蚁伟不时会来场子玩。孖蛇跟金爷一样神秘,没现过形,但有传言只要孖蛇出现,人人都能认出他。
烂口蟹仅是过过嘴瘾,见马霜痕跟哑巴似的,兴致大减。来夜场玩就是吃快餐,他可没心思等一锅老火慢炖的汤。
庞秋怡也被鸡头喊来“水调歌头”凑数,可惜烂口蟹和蚂蚁伟都没看上,各点了另外的两个。
烂口蟹一脸□□,左拥右抱,摸着陪酒小姐的胸和腿,很快全身心投入现实春|梦。
蚂蚁伟节奏慢了一点,先妹妹长妹妹短的问候,打下微薄的情感基础,再上手。好|色之徒只会迟到,从不缺席。
几杯酒下肚,牢骚浮了起来。
烂口蟹酒杯往茶几上一掼,骂道:“金爷真是太偏心了,怎么就让孖蛇去澳门,不给我们去。”
蚂蚁伟也放下酒杯,眼神示意一圈,意思人多眼杂。
两大禽|兽身份特殊,这一发怒,全场陪酒小姐噤若寒蝉,马霜痕也在角落低头缄默。
蚂蚁伟说:“家里的事回家再说,出来玩就不要想家里。”
“蚂蚁伟,你说我们哪里不如孖蛇?”
看来这个烂口蟹不止口臭,还口无遮拦。
蚂蚁伟端出老大哥的风范,安慰他:“孖蛇,孖蛇,双头蛇,人家一条双头蛇当然顶我们两个啦。”
烂口蟹仍是忿忿不平,“难道我们两个人加起来还干不过他一条双头蛇吗?”
蚂蚁伟举杯,“来来来,走一个,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水色他乡,就是让你在家以外的地方,享受温柔如水的漂亮女人。”
陪酒小姐这才敢有所动作,有的倒酒,有的倒男人怀里。
烂口蟹和蚂蚁伟玩到凌晨一点转战楼上酒店,四个陪酒小姐都带去“吃宵夜”。
马霜痕一个人收拾完一屋狼藉刚好两点,今晚庞秋怡也跟客人出去“吃宵夜”,继续由外线组盯着,她可以正式下班。
包厢门口传来熟悉的男声,“今晚这么快?”
马霜痕回头,只见温赛飞抱臂倚着门边,人高腿长,几乎斜成门框的对角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