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烟火(15)

“有点发烧，现在没什么事了。”沉卜没有反抗让他拿走了酒杯。

叶屿还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实已经退烧：“有不舒服一定要说。”

沉卜显然心不在焉，她嗯嗯两声应付，随即举起筷子正在思考从哪道菜开始下口，叶屿突然出声：“等我拍个照片。”

“没想到叶总还有这么少女心的时候。”

叶屿站起来从上至下拍了个全景，争取所有菜都全部入境，然后他又切换到前置，转过身来朝她喊了一声：“看镜头。”

沉卜还裹着睡衣，当然叶屿也穿着睡衣，大片皮肤从领口中露出来，沉卜朝镜头比了个耶，咔嚓一声响，画面定格。

“发你了。”叶屿说。

“嗯。”沉卜再次举起筷子，“现在可以动筷了吗？叶大美人。”

叶屿收起手机：“开动！”

不得不承认，叶屿真的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一手好厨艺即使退休了在杭城这样的美食荒漠里随便开个饭馆都能实现财富自由。

沉卜吃了很多，她每道菜都尝了个遍，还破天荒多吃了半碗米饭。

最后揉着肚子长声短调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叶屿笑起来，语气里颇为自豪和满意。

“每次跟你一块就把我当猪一样喂。”沉卜瞪着他。

叶屿：“你是得多吃点，养肥了才能买个好价钱啊！”

沉卜哼了一声不理他，自顾自踱步。

叶屿动作麻利地收拾了残局，然后打开了电脑开始放春晚。

沉卜公寓里没有电视也没有投影仪，他把电脑支在飘窗上。

沉卜目测了一下距离：“哥，你是真的上了年纪开始老花了吗？这个距离主持人的脸都看不清。”

叶屿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反正你又不看，我就放出来听个响不行啊？”

“行行行，你做了饭你最大。”

屋里东西都被清理干净，叶屿甚至还不知道从她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个香薰点着。

一股橙子的清香幽然升起，很快就弥漫在这间屋子里，混着丝红酒的味道。

因为沉卜不能喝酒，叶屿也只是稍微抿了两口，剩下醒着的酒她没让叶屿倒，只是搁置在角落里，她喜欢这个味道。

沉卜踢掉拖鞋爬上了飘窗，外面是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她一时看得有些入迷。

叶屿来到她身后把她拥在怀里，耳边还传来电脑里喜庆的歌舞声。

两颗心在黑夜中彼此摸索着靠近。

她转过头，叶屿就吻住了她。

只是吻。

时间却仿佛蔓延到了无限远的地方，等她颤抖着声音想要呼吸时候，叶屿放开了她。

他们静默地相拥了片刻，而后又凑到了一起。

这个夜好像漫长得没有尽头。

好奇

“我们只接吻吗？”两人再次分开时，沉卜问道，“要不干点成年人的事情？”

她拧着头，背后是窗外是无数开着车的归家旅人。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个。”叶屿静默了良久开口。

“我知道。”沉卜转过身来，双手从他的腰上移开并搭在他的肩膀上，“我只是，有点好奇。”

“好奇”两个字刺激到了叶屿，他的眼中骤然掀起风暴。

两人对视了几秒，叶屿突然将她抱紧，头垂在她的肩窝处，沉卜不明所以。

她还没来得及再度开口，叶屿突然又放开了她：“稍等我一会。”

沉卜坐在飘窗上，看着他拿着衣服去洗手间换了出门，屋里还回响着晚会主持人中正平和又略带上扬的音调。

等叶屿买完东西回来推开门时，发现沉卜关了灯，只留了玄关处一盏光亮，而她本人抱着膝盖倚靠在飘窗上，望着窗外，听到声音后回了下头。

“买了什么？”沉卜下巴朝他一点，多少带了点明知故问的意味。

叶屿从袋子里掏出了一袋软糖，拆开来塞了一粒到她嘴里。

一股桃子味从唇齿间溢开。

沉卜嚼了嚼：“那我先去洗澡？”

“我先吧。”

沉卜的浴室里只有个照明，因为她不喜欢空调吹热风，屋里也没多暖和。

她点点头，视线又回到了窗外。

叶屿心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这种怪异的感觉在他拿着衣服和毛巾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时，更加强烈了。

等他洗完后，沉卜也收拾了东西进去洗，叶屿穿着新换的睡衣，用毛巾擦着头发的水，去把电脑上画面五彩斑斓但内容毫无灵魂的节目关掉，打开了手机放着轻音乐。

没一会，沉卜穿着睡衣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两人视线对上，钢琴声搭配着鼓点一下下敲着，沉卜把毛巾一扔。

“开始？”

叶屿被她正色的语气逗笑，那种奇异的感觉逐渐散去，他朝她招招手，沉卜走过去坐在了床上。

叶屿拉起她，把她安置在了飘窗上。

屋里只有月色透入，沉卜坐在飘窗上，摸了摸上面薄薄的一层毯子：“叶总喜欢这种的吗？”

叶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敲她的脑袋：“想什么呢！”

沉卜不解地看着他，叶屿从洗手间取出吹风机，插在飘窗上的插座里，然后打开开关，站在她面前对着她还在滴水的头发开始吹。

沉卜有片刻失神。

他的手盖在她的头发上感受温度：“烫吗？”

她摇了摇头，思绪飘到了很遥远的地方。

吹了好久，直到她的发梢都不再带有一丝湿意，叶屿顺着摸了一圈觉得差不多了，转手在自己的头上随意吹了两下，拔了插头，将吹风机又收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