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梦见修真界的早死白月光(133)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那熟悉的脉象让祈清和差点崩溃,她脱口而出:“梦回?你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
封敛仍旧噙笑,似是恍然大悟道:“哦,原来这种毒叫梦回。”
祈清和心头大骇,她可算知道那群魔修接近封敛的目的了。
梦回!那群魔修给他下了一种完全没有解药的毒!
封敛微笑:“月渡,你为何会得知这种毒?”
祈清和没听见这句话。
她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嗡嗡作响,一片茫然空白。
她还能怎么救他?
梦回毒由数种灵兽的血液所配置而成,这四海十洲内唯一能解开此毒的药,就是当年江南音在建木树下求来的并蒂长生花。
而这朵花如今在她的身体里。
剥骨剜花吗?
她倒是想这么干,但是随着她法力最近逐渐恢复,那朵长生花早就和她经脉骨髓彻底融合,她现在想剜都剜不出来了!
没有任何退路,没有任何办法。
一阵绝望自心底蔓延开。
封敛冰凉的目光含着笑意,重复道:“回答我,月渡,你为何会得知这种毒?”
祈清和吞咽一下:“我师姐的妹妹曾身中此毒,所以我知道。”
封敛目光再度冷下去:“你没说完整。”
见祈清和闭口不言,封敛伸手,轻拂上她的脸颊,诱哄道:“告诉我,好么?”
祈清和下意识想偏头避开他的触碰,却生生顿住了。
不能惹他,现在他看起来还有一丝清明,比上次好点,起码没用修为来压制自己,能沟通,就有缓和的余地。
她顺着他的话问道:“告诉你……什么?”
“为什么你永远不愿意与人倾诉自身的苦难呢?”
封敛笑意淡了几分,惨然道。
“比如你改过名字,改名前,你过得一点也不好。”
祈清和心道那不是当然的么!
她在拜入不问都前在无患塔被折磨了五年多,能好到哪里去?
这人是真疯了!
封敛的指尖拂过案上文书,在无患塔受害者名录上,某个陌生名字那里停留了片刻。
“比如你之所以知道这种毒,是因为你也切身的经历过。”
那里清晰可见地记载着「祈清和」三个字。
再往下看,「祈清和」名字后,跟着一连串长长的塔内记录。
没有父母,不知来处,极好的可实验素材。
紧跟着的,就是密密麻麻长达数页的,受刑实验表现,身体试药特征,神识心智反馈……
最后综合评定,此人没有道骨,亦无法移植,参与过一次逃离塔内叛逃,鉴定结果是——无关紧要,可销毁。
他们眼中视若珍宝的小姑娘,是世家眼里弃之如敝的垃圾。
“我真的很好奇。”封敛轻声一叹,“兰月渡,你到底有没有七情六欲。”
祈清和心神微动,别开目光。
封敛却冷硬地将她面庞侧回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你明明受过千般苦难,却谁也不肯告知,虞辞跟我说,她对你的过往也知之甚少。”
“旁人若经历过你受过的苦,早就咬着牙磨砺己身,修的一身本事后冤报冤仇报仇,痛快自由而去了。”
“可你呢?”
“你认同善恶有报,但你的出发点,从不落于己身。”
“比如你会毫不犹豫地促使谢家倒台,是因为他们曾屠杀骊龙,杀死江南音,火烧建木树,戕害无辜。”
“而从不是因为,他们以上种种行为,每一项,都差点害死了你。”
祈清和实在无法理解此刻封敛的思绪逻辑。
你与我并无干系,我为什么要告知你。
封敛笑了笑:“今年早些时候,拘恶司曾给我汇报过一桩辛夷坞的尸魅案,案件最终结果是,无患塔被烧,冤魂得以渡化。”
“如今想来,那座塔,是你烧的,对么?”
他长长一叹:“月渡,人应当是有私心的。”
“你无私心的淡漠,对关心你的人而言,其实是一把利刃,明白吗?”
祈清和一怔,她现在只想迫切制止封敛的话,因为他目前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对劲。
现在最理智的做法是赶紧替他施针疗伤,稳定心神保住性命,而不是在这里谈论一些无关紧要无力改变的过往。
可是封敛却恍若未觉自己身上的任何不妥,笑意淡了几分。
“悲天悯人的小医仙没有怨恨,没有憎恶,那该怎么办呢?”
“只能是关心她的人,代为索命了。”
他手腕一翻,手心魔气萦绕,紧接着文书房内书架哐当一动,竟缓缓打开了一间暗室。
祈清和眼睛蓦地睁大了。
里面被锁链死阵禁锢关着的人,除了几位牵涉魔修一案的裴家人以及裴家家主以外,还有一位昏迷不醒的小姑娘。
正是失踪良久,寻而不得的沈北歌。
祈清和神情一变,忙起身想去解开沈北歌身上束缚,却感到四肢一软,动弹不得。
封敛深厚的修为压制顷刻之间砸下来。
祈清和腹诽,怎么又是这招!
封敛目光晦暗,眼中黑雾缭绕:“她是如今的沈家家主。”
祈清和有些恼怒:“我知道!”
封敛顿了顿,又继续道:“她是你仇人一手养大的徒弟。”
“沈家家主干了多少事,你不记得了?”
“他是活人蛊计划的幕后推手,是燕泽大比上想将杀人罪责推给你的真凶,累累罪行罄竹难书。”
祈清和实在濒临崩溃,忍不住质问:“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你修的是无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