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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梦见修真界的早死白月光(21)

作者: 但唱明月 阅读记录

祈清和叹气。

最后,祈清和他们到底没在这间客栈住下。

客栈掌柜委婉表示因他们接触了玉真娘子,其他客人投诉,不愿他们住在此处,沈北歌正想反驳这是哪门子的迷信,就见谢桓收了折扇,朗笑。

“谢家这次来燕泽,皆住于沈家照瑞山庄附近的一处廊院洞天,碰巧多出几间空房,免宿费,若不嫌弃,可借住于此,就当是方才我诸多冒犯的赔礼。”

他话说的周到,祈清和心中估算了一番燕泽大比这期间若自住需消耗的房费,最终点头应下。

燕泽大比初选开幕,从寅时起宫乐钟鼓声便没停过,声声振木,每座商肆楼阁皆悬彩帛仙绸,城中用来祈祀的几处高台被改造成擂台,几个擂台同时开赛,术法刀剑声响遏行云。

谢家的廊院洞天设有水帘幕,将擂台上的情况映照得一览无余,沈家主端坐于最高金楼上,庄重肃穆一言不发,仿佛高高在上一呼百应。

沈北歌报名很晚,轮到她上场时,日光偏西。

她拎着临时买的双剑上了擂台,掂了掂,适应了一下手感,没办法,她本命双剑早在被剜骨那天遗失在照瑞山庄。

一声鼓鸣,切磋开始,沈北歌摆出剑诀起手式,袭向对手。

祈清和通过水帘幕认真观察沈北歌,此前一路走来,需要动手的时候不多,沈北歌顶着裴家弟子的身份,又怕旁人瞧出端倪,没敢使用沈家武学心法。

小姑娘打得轻松,武学基础非常优秀,力量稍欠,但胜在灵巧出奇,一招一式都敢赌敢搏,祈清和目光微沉,她知道,这是是活人蛊计划长期磨砺地条件反射。

那道桃粉的影子剪水明眸,笑靥嫣然,仿佛一朵生机勃勃,肆意昂扬盛开的花儿。

祈清和漾出一抹不自觉的笑容,手边灵境忽闪忽闪,她打开一看,修真云端亦是如热油遇水似的喧哗沸腾。

【预测今年魁首必在沈无雍与谢桓二人中。】

【去年榜眼是谁?我记得是不是裴家的一位弟子?怎么没人猜他?】

【噢,那位没过多久就重伤不治而亡,燕泽大比一向放得开,生死勿论后果自负。】

【所以沈家还没抓到他们那出逃的小魔头吗哈哈哈哈哈,难怪今年要拿天女衣镇场,这名望地位一落千丈谁能接受。】

……

祈清和淡定阖上讨论如火如荼的灵镜,又瞥见正靠树席地而坐的应知离,叶间洒下一地阳光碎金,在他身上映出明暗交错的影子。

他低头,正专心致志地,拿着一枚针戳刺着一个……毛球?

她生出几分好奇,凑了过去。

察觉有道视线落在他身上,应知离抬眸,回应她的目光,余光却恰好瞥见了祈清和身后水帘里的一幕画面。

水帘幕中正映着沈家主端方高大的坐影,而在沈家主身后,良久立着一个高瘦的黑袍黑发男子,那人抬起眸,金瞳一晃而过,扯出一丝笑意。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应知离恍然觉得,那个人好像透过了水帘,阴沉地看着他。

那人是谁?

祈清和轻柔和缓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拉回应知离略微出神的思绪。

“你在扎什么?”她问道。

应知离手中的毛球是干净的白色,却不成模样,又小又扁,轻轻一捏,就会松散。

他紧张了几分,指尖不自觉微微用了力,于是那一缕毛球,当真慵懒自由地摊散开,彻底没了形状。

……

应知离眨眨眼,茫然地看着手心里自己前功尽弃的努力。

祈清和却看懂了,这不就是毛毡?

她想了想,主动接过应知离手中的白毛与银针。

“我来试试。”

她学着方才他的模样,将这几簇毛揉搓成形,另一手捏住银针末端,仔细认真地将毛戳成一个球形。

不是寻常普通羊毛,祈清和判断不出这白毛品种,只觉得手感还挺顺滑柔软。

与应知离笨手笨脚截然不同,祈清和对此意外得心应手,她心中惊讶原来自己还有这番天赋呢,于是借着戳毛毡的机会,又道。

“燕泽城中有好几家衣料商铺,你可以去购置几枚戳针,那种针上有倒刺口,使用起来更为轻便,也更容易让毛定型。”

应知离眸光亮了几分,笑道:“好,等我做好。”

聊到城中商铺所在位置,祈清和倒想起应知离黑户当惯了,鲜少于城闲逛,被人驱逐更是常事,不禁问道。

“你不善武,从前又以何防身呢?”

祈清和知道,应知离轻功很好,在她之上,亦是气息澄寂,三际圆通,不像毫无修为之人,更遑论他及善窥梦之术,这更不是说学便能学的。

可他从不说自己的来处,也不说有关自己的过往。

一道天光落在他脸侧,应知离视线在祈清和身上,停顿良久,才敛眸回答:“我没有习武天赋,伤不了人,后来受伤多了,便学会了躲与逃。”

祈清和目光怔了怔,蓦地想起初见时,在他腕上,也留着斑驳淤青的痕迹。

于是她陪同他,赶在日落前,去往商铺购置毡针,那织商得知他是毡毛所需,倒是大方拿出一整套一应齐全的针刷剪具,并以低价租借于他。

应知离欣然收下,于这几日神神秘秘忙碌起来,有时门一阖,连祈清和都不知其动静。

察觉到不对劲,却是在十日后了。

应知离失踪。

连归梦药堂,也没再出现他的身影。

辛夷坞,偏僻陋巷中。

两个人绑着一位狼狈的白衣男子,将他关进一间空旷冰冷的地下铁牢,空气里飘着尘与霉,四四方方没有任何通风口,看守得了命令,不许他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