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好感值系统去种田(138)
众人:“……”
这不是我认识的宿稳!
宿大夫指着岳绒的鼻子骂道:“我都跟你说了,没事儿不要上山来!要是遭了瘟疫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还有,管好你的四不像!到处跑,到处撒欢,是不是嫌命长?”
岳绒乖乖低头认错。
“我就是听布兜说您已经一天一宿没合眼了,就来看看,顺便给您送点儿药材。”
“你别打马虎眼!药材还用你送吗?你不知道整个村子都指着你呢吗?你……”
众人:“……”
这不是我认识的宿稳!
胡大夫尤其吃惊,忍不住上前扯住宿稳,细细打量一番,差点用手捏捏宿大夫的脸了,“你是我的宿师兄吗?”
宿大夫黑了脸,矛头一转对准了胡大夫。
岳绒一见,立马带着桃子跑了。
暴躁的宿大夫惹不起!
几位大夫一来连饭都顾不上吃,交流了一番瘟疫的病症,派了布兜来跟岳绒要一些药材。
岳绒好奇:“他们很忙吗?饭还是要吃的。“
布兜听了就苦笑:“我劝了,可他们根本挺不听。师父差点把我赶出来,后来还是胡大夫扛不住了,骂了他们一顿才开始吃饭。”想起当时的场面,他就心有余悸。
现在看来,遇到病情脾气暴躁估摸着是师父山门的传统了。
“只能麻烦你多照看着点儿了。”
布兜点点头,“村长,县城和镇上的情况好像不太好。”
“怎么?”
布兜想起师叔师伯们的话,轻声道:“听说,当初难民刚来的时候,县令是派人赈灾的。只不过后来县城里有人闹瘟疫,县令就派人关了门。可这样也没止住瘟疫,城里得病的人越来越多,死了好多人。县令没办法,就派人将得病的人都关起来。”
“听胡师叔说,他们出来的时候城门已经开了,好多人都往外跑。”
岳绒心里一跳。
得了病的人往外跑,岂不是这瘟疫传得越来越快了。
岳绒呆呆坐了良久,夜幕降临,钟永家的一进门差点吓了一跳,“哎呦,怎么不点灯?这黑乎乎的,你一个人坐在这里,真真吓我一跳。”
见岳绒脸色不好看,她声音低了下来,“出什么事儿了?你说出来,大家帮你想想办法。”
岳绒声音轻得让钟永家的听不清。
“什么?”
岳绒无奈地摇摇头,“我说,天下要乱了。”
“啊?”钟永家的吃惊极了,“现在的日子多好啊,乱不起来的。就算是乱起来,咱们也无能为力不是?天塌下来自然有个子高的人顶着,咱们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行。“
岳绒扯着嘴笑了笑。
“婶婶,帮我准备一下笔墨吧,我想给钟毓写封信。”
这话一出,钟永家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这么长时间,钟毓可是没回过一封信,眼见是将岳绒忘在脑后了,这个时候还给他写什么信!
她张张嘴,想劝岳绒别写了,可看着岳绒的脸色,又在心里叹口气,“好,我去准备去。”
岳绒在信中说了难民中爆发瘟疫的事情,心里难受极了。其实她心里明白,难民又不是只聚集在他们这里,肯定大江南北都有。
他们这里爆发了瘟疫,别的地方说不定也有。
他们县城将病人放了出来,别的地方说不定也将病人放了出来。
瘟疫大爆发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这次有多少人丧生。
这个时代的人,活得真是不容易。
可人,都是想要活下去的啊。她提笔将李虎的事情和苗岭的事情写在信中,絮絮叨叨,万般头绪,没个章法。
将信封起来的时候,她有些迷茫。她写这信有用吗?钟毓又能做什么呢?
或许,在她心里,钟毓是个可倾诉的对象?
她将信交给钟永,捻了捻额头。重又振作起来,好好做好她的事儿,能救一个是一个,能多一个多一个!
果然跟岳绒想得一样,瘟疫在十里八乡都爆发了出来。
大家都知道秀才村有大夫,每天都有不少人来求药。可岳绒根本不敢把他们放进来,只能远远把宿大夫他们开的药远远扔过去或是将药方扔过去。
可这药方只是对症,能起多少疗效,宿大夫他们都不敢打包票。
岳绒每天夜里都能听到唢吶声,给人送葬的唢吶声,此起彼伏,让人心惊肉跳。
等见到眼下漆黑的大河村村长孙平,再看他满脸的丧气,岳绒莫名有些跟他惺惺相惜。以前的一点点龃龉也消失不见了,她亲手给他沏了杯热茶:“孙叔叔还是多注意身体,大河村的村人还指着你呢。”
“我算什么村长!”孙平苦笑,“我们村子昨儿又死了三个人。”
岳绒张张嘴,相劝他,可到底只吐出四个字来:“节哀顺变。”
两人相顾无言,良久的寂静之后,岳绒轻声开口道:“您这次来,是不是上次给您的药用没了?我再给您一些好了。只是我看您也没带车过来……”
孙平摇摇头。
孙平看着岳绒姣好尚且有些稚嫩的脸庞,想起方才看到的秀才村的场景,再想起大河村现在的情况,心中泛起苦涩。
人家秀才村如今热火朝天,大冬天还见人在垦荒。他们村呢?大白天连个人影都没有,听到隔壁传来哭声,连去给人家吊唁都不敢,生怕染上病。
上次岳绒就让他们不要接触难民,接触难民也要先让难民洗澡烧衣裳。他也是这么做的,可村里又没有城墙,防不住所有人。
村里有人跟难民接触过之后染上了瘟疫,难民能赶走,可村民染病了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赶走,这不是让他们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