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好感值系统去种田(169)
岳绒微微颔首。
这碗做得精美之极,与当初钟毓在秀才村给她看过的碗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可见这位皇帝在此道颇有灵气。可惜这人不是盛世工匠,而是乱世皇帝……
圣上面有得色,让人妥善将两者收拾起来,问岳绒:“朕听大伴说,南边有很多大师的珍宝蒙尘?”
“蒙尘谈不上。毕竟是大师所作,美轮美奂,世人岂能不爱若珍宝。只是到底少了几分理解。”
圣上听闻这话,眼神闪烁。
好半晌,他才问道:“本来朕想给你和宁戎伯家的公子赐婚,不过听钟爱卿说你们两个的婚事还在。可朕听闻曾经有退婚书?”
钟毓连忙接话,“圣上……”
圣上摆摆手,“让她说。”
这是她和钟毓早就说过的事情,她答得干干脆脆,“是有这回事儿。草民不想见始乱终弃的生父,也不想因着草民让生父无耻地攀扯钟毓,才谎称我们已经退婚。”
“放肆!”岳妃怒极,“你就这般称父亲!你的孝道……”
“草民的孝道早在他逼死母亲,将草民自幼丢到乡下不闻不问,让草民替岳妃娘娘远嫁的时候没了。”岳绒冷笑,“岳妃娘娘昨日好似还没有回答草民的问题,令尊身为继室是否给原配行过礼?”
众嫔妃都缩在椅子里一声不吭,可八卦吃瓜的意味在乱转的眸子里根本隐藏不住。
“你……”岳妃气急!
这贱人怎么敢!她的娘可是延平县主,岳绒的娘不过乡野村妇,也配!
“来人!岳绒以下犯上……”
“岳妃娘娘!敢问内人可有哪里说错了?一条条,一次次,难不成是内人冤枉了岳大人不成?”钟毓对岳链的不屑溢于言表,“京城谁人不知岳大人一路攀权附贵,为了权势什么都肯做。这般人遭人唾弃不正常吗?”
面对他冷漠的目光,岳妃又是急又是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众嫔妃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偏偏平日里言行有度的钟毓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丝毫不肯罢休,“岳妃娘娘还是少跟岳大人接触,免得带歪了皇子皇女!”
“你!”岳妃攥紧了胸襟,“他是我爹!也是她的爹!你竟然因为她这个不孝不悌的女人……”
方才发言呛岳妃的杨美人眼见岳妃也像是失心疯似的,越说越不想样,连忙拉住岳妃的胳膊,“岳妃娘娘可万万不能生气,都是自家姐妹哪有隔夜仇?”说着偷偷觑圣上。
“行了!”圣上慢悠悠地开口,一副和稀泥的模样。
这道不陌生的声音像是一盆冷水陡然浇到岳妃头上,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轻咬下唇,有点不甘心却又不敢继续开口。
“既然你们两个有婚约在身,就赶快成亲。岳妃乃朕的妃嫔,堂堂一品,不要仗着岳妃是你的妹妹,不会对你做什么就肆意妄为!如有再犯,定不饶你!”
屋子里的人闻言都有些不可置信。
这还是她们认识的圣上吗?
圣上亲政前被朝臣压制得狠了,亲政之后最是容不下别人不敬他。岳绒这次这般作为,圣上竟然就这般轻轻揭过了?
“圣上!”岳妃不甘心,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圣上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钟爱卿留下。”
等了一刻钟,钟毓便出来了,见到门外跟魏内侍嘀嘀咕咕说些什么的岳绒,狠狠松了口气。
魏内侍有眼色地跟钟毓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怎么跟魏内侍聊起来了?”
岳绒脸色有点古怪,“魏内侍拜托我找打听南边的事情,当然还有大师遗作的下落。”
钟毓没有细想,只打量了番岳绒,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肃然拉过岳绒,郑重地嘱咐:“以后还是少进宫为妙,这宫里各怀鬼胎,更何况还得罪狠了岳妃。”
她瞥见柱子后露出衣角,冲着他猛眨眼睛。
“怎么了?是不是进灰尘了?最近确实风大。”钟毓紧张地靠过来。
岳绒:“……”
这人不是她认识的钟毓!难不成他也换了灵魂?
她无奈地朝他身后抬抬下颌。
如果这样还不能意会,他也别混朝堂了,直接跟她回秀才村种地吧!
钟毓轻飘飘地回了下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似的牵起她的手,“走吧。圣上皇恩浩荡,准了几日休沐。你不是说想要逛街,正好陪你。”
岳绒从善如流。
他不放在眼里,她自然更是懒得搭理。
等两人走远了些,满脸是泪的岳妃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眼眸中满是不甘和愤恨,不曾注意到身后的小宫女被吓得两股战战,更不曾注意到倚在窗前的圣上和杨美人。
宫中的事情,岳绒和钟毓自然不知晓。
岳绒第一次来京城,自然对一切都很好奇。
正午的京城,各处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跟她穿越过来见过的所有地方都不一样,高大的房屋巍峨耸立,却整齐得像是列阵的兵卒,天然肃穆。只街道两旁大门敞开的商铺传来的忙碌吆喝声添了几分热闹。
街边偶尔有担了扁担的商贩叫卖着,看到她和钟毓过来一个赛一个的大声,让她都担心这些人的嗓子。
岳绒被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吸引了,杂乱的枯发、干裂的嘴唇、颤抖的双手,也没有像别的商贩那样大声叫卖,跟这条繁华的街道格格不入。
她走过去,看了眼扁担里的香囊,有些诧异。
本来想着不管香囊的好坏,都买一些,权当接济这位老人,可眼前的香囊无论是绣工还是设计都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