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嘴硬王爷他真香了(17)
他逆着人流的脚步渐渐放缓,似是在心中埋怨自己明知有事件发生,却因一时之情而轻重倒置。
感性终被理性打败,他拦下了交谈的几人,亮出腰牌。
在那几人的指引下,沈醉来到了事发的茶楼。
由于事发突然,茶楼中的客人全都作鸟兽散,此时除了老板和几名小二外,再无他人。
沈醉的突然驾到让几人皆吃了一惊,但他们的视线却齐齐落在了那盏被他拎在手中的兔子灯上。
茶楼的薛老板身材匀称,面相偏善,但沈醉却一眼看出了他那浑圆眼睛中暗藏的狡诈。
恐他耍诈,沈醉在进茶楼前就已放了一颗信号弹,急召仍在城中的王军。
进入茶楼后,据沈醉观察只有两层。
第一层厅宽敞,是为款待散客,每日客流量较大,沿楼梯上至二楼,是一整层独立的茶室。
“三楼呢?”沈醉问。
“啊,三楼、三楼,对对,事发在三楼……”
薛老板神情不太自然,边说着边悄悄给小二递了个眼色,而后那小二便要偷摸离开。
这些都被沈醉看在眼里。
“站住。”沈醉冷言呵住他,“做什么去?”
薛老板忙凑上前接话道:“王爷有所不知,三楼早已废弃,平日基本没人上去,通道中间都堆着杂物,得先差人去收拾一下才能让王爷通行呀。”
“不必。”
薛老板没了办法,拂袖擦擦脑门上豆大的汗珠,无奈领着沈醉走入一段昏暗无灯的檐廊。
檐廊两侧的确堆着杂物,几乎把道路封死,若是迷途的客人走到此处,定是不会再向前半步。
一进三楼,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三楼面积不大,但被分割成了多个小间,仍有灯光闪烁,明显“早已废弃”是谎话,看来有什么是他一定要隐瞒的。
小间的门都紧紧合着,看不见里面。唯有正对楼梯的那间大门敞开,屋里一片狼藉,纸糊的木架小窗被从里向外突破,边缘处的碎纸孤独地随着秋夜的风摇摆。
看得出屋内的布置相较于楼下二层多花了不少心思。
茶室正中躺着一名男子,体态肥胖,一脸横肉,衣衫不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而胸口处被一把弯刀直插下去,将他钉在地上,早已失去生命体征。
“早已废弃?”
沈醉语速缓慢,但听在薛老板耳中却像凌迟的刀刃割在肉上。
他一拍脑门,“哎呀,看我这脑子!这两天不是正赶上秋月集吗,客人太多,下面两层实在是位置不够,才将这三楼收拾出来用了。”
沈醉自是不信的,但没必要和他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便问起了死者的身份。
据薛老板讲,死者是第一次来茶馆,两人素不相识。
“素不相识?”沈醉眯缝起眼睛盯着薛老板相搓的两手,喃喃道。
“对对对,今日之前小人与他从未见过。”
“第一次来的客人都可以定到这般高级、隐秘的包间?”
“谁叫这位客官给的多呢。”他神色自然地答道。
“三楼平日生意如何,给的多的客人还要走那么昏暗、狭窄的檐廊,没人提出不满吗?薛老板,你这服务可做得不够好啊。”
沈醉再添一把火。
“若是薛老板觉得在这儿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本王不介意与您在府衙小叙。”
一听这话,薛老板面如土色,哐当跪倒在地,“我说,我说……”
谁人不知那府衙,嘴硬着进去,腿软着出来。
据他交代,死者姓张,全名张三,是茶馆的常客,在临街经营一家当铺,生意做得不错,经常能淘到些稀罕玩意。但性格张扬,最近逢人就显摆他别在腰间寸步不离的那块新宝贝——一枚云纹金镶玉佩。
“还有呢?”沈醉继续问。
薛老板惊慌地抬起头看向他,满眼真诚,“没有别的了,王爷,小人只知道这些!”
“那他来你这茶楼是做什么的?”
薛老板一愣,而后干笑两声,“自、自然是喝茶了,来茶楼还能是做什么……”
“喝茶,需将外衣也脱掉吗?这茶道,闻所未闻。”沈醉不屑一笑。
“可、可能是喝茶喝热了吧……茶嘛,热气蒸腾……”他还在挣扎。
沈醉最讨厌这种挤牙膏式的招供。
见他一直不说实话,还在打太极,沈醉也不想再与他纠缠,便招呼了早已集合到此的王军,“全都带走。”
薛老板见他动了真格,又急忙张嘴道:“我说我说!”
他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想着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家业即将毁于一旦,便浑身瘫软,痛哭流涕。
“正如王爷所料,三楼是给客人提供特殊服务的场地,张老板就是常客。”
“继续。”
“今日张老板来后不出半个时辰,有一女子来找他。”
“那女子现在何处?”
“不知。发现张老板遇刺时,就只见那黑衣人破窗而出,屋内再无他人。”
“可还记得那女子长相?”沈醉嗅到一丝线索。
薛老板向后瞥了小二一眼,小二忙答道:“记得,那女子长相实是特殊,若是再见,小的一定可以认出。”
小二回忆道:“那女子皮肤黝黑,鼓额头、塌鼻梁、小眼睛、厚嘴唇,面中还长着大片红色胎记,说是来找张老板的时候我还不信呢。”
“将她带去茶室后我好奇地偷看了两眼——一见到她,张老板开心的很呢!这也是奇怪了,之前来找他的女子哪个不是一等一的美人。”
这倒是出乎沈醉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