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嘴硬王爷他真香了(51)
沈醉伸手接过, 是一个未封口的信封,里面好端端地折着一张宣纸,上面赫然娟秀工整的七个字——“先走一步, 北疆见”。
沈醉气到发笑。
他总是行慢一步。
梦鸢这一环极其关键, 因为现有的信息只能指向她, 没有别的破局之口,可就在即将云开雾散时, 线索又这样毫无预兆地断了。
为了这次行动, 沈醉与刑部耗了大半心力,同时前两日抓获的那人也主动将功折罪供出了取货交接时的暗号。
于是, 今日凌晨装作取货的刑部官兵就按着他的说法,在窗沿上间隔三长两短敲击了暗号后才拿走蛊虫。
既已做到如此周密, 她又是如何察觉。
是他小瞧了梦鸢。
以为她无所察觉,以为她无所遁形。
在推算中,今日该发现第五具尸体才对,黄龙的处所已经确定,刑部也一直暗中蹲守,但尸体却迟迟未曾出现。
随不清楚其中逻辑,但现下看来,只要蛊虫这条线断了,抛尸就不能照常进行了。
沈醉想过,或许满庭芳中还有梦鸢的同党存在,但既然蛊虫的交接会影响抛尸,那他们为了达成目的,一定会动用这份双保险来保证蛊的供应,同时会在满庭芳内积极探查梦鸢的消息。
可他在苏百凝房中待到东方既白,也未曾发现隔壁有任何异样。
蛊虫被取走后没多久,梦鸢便也躺下睡了,而后就是早鸟的鸣叫声与街市开启新的一天的尘嚣声。
或许,梦鸢就是蛊虫的唯一来源。
而除了她,还有一个人也是时候会面了。
沈醉与刑部专程赶到县令府,等到日上三竿才盼到那位刚从满庭芳回来的关键人物——冯齐。
冯齐半睡半醒间见此阵仗,第一反应就是官府来抓他宿柳眠花了,就在他即将跪地认错时,他忽然看见了人群最前的沈醉。
嘶,有些眼熟——
回忆了几秒,他一拍大腿,惊喜道:“你不是昨夜与连翘姑娘……”
沈醉脸色忽的沉了下去,眼底冒着寒气,警告般地瞪他一眼,然后冯齐很有眼力见地闭了嘴。
冯齐心想:也是,这白面郎君“那方面”不是很行,不想被人知道是正常的,更何况他看起来身份不低……都是男人嘛,他懂!
可惜沈醉不能参透他的“好意”。
昨夜沈醉去满庭芳的任务明明是促成冯齐与连翘、牵制住梦鸢,结果计划不如变化快,他意气用事错点了鸳鸯谱,这事儿若是被刑部众人知道,他的面子还往哪里搁?
这时,刑部侍郎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猎犬一样地闻着味儿就冲了上来,好奇地催着冯齐:“继续说呀,与连翘姑娘什么?”
沈醉额角一跳,向他飞去一记眼刀。
平日查案不见这么上凑,八卦倒是一把好手。
侍郎立马低下脑袋,默默退至他身后,悄悄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这张嘴,真是够快的,怎么就不能等到萧文王离开东洲后再来八卦。
这边,为了获得供词,沈醉将梦鸢与近来轰动东洲的抛尸案间的关联简明扼要地告诉了冯齐,并问起他与梦鸢独处时可有听见什么异动,或者有没有发现梦鸢的任何反常。
冯齐认真想了想,回答说没有。
沈醉毫不意外,就觉得会是这样。他昨晚偷听时就发现了,冯齐一旦睡着了就像死猪一样,雷打不动,他甚至怀疑梦鸢是不是在睡前喂他吃过什么东西。
在冯齐这边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沈醉便留了人在县令府,一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二是为了防止他与外界通风报信。
众人正准备离开,沈醉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冯齐紧张地问:“官爷,还有何事?”
沈醉勾勾手指,将他叫到一旁。
“听说你有乌酸果,可卖我些?”
冯齐一愣,嘟囔了一句:“怎么突然这么抢手……”
沈醉没听清,“什么?”
冯齐摇摇头,笑笑,不动声色地又将他打量了一番,暗暗揣测起他的来头——
沈醉着玄色金丝绣线锦袍,不似昨日在满庭芳的那身翩翩公子气,今日全身上下都透着不可撼动的尊贵与威严。
冯齐是个典型的欺软怕硬之徒,见沈醉相貌不凡,且能调兵刑部,心里明白他的官职绝对不是自家老爹一个区区县令可以相提并论的。
“官爷需要多少,小人都送与官爷就是,还谈什么卖不卖的。”冯齐一脸谄媚。
就这样,沈醉拿到了整整一箱乌酸果。
他从中随手拿出一个把玩着,不过是个巴掌大小的橙色果子,有什么稀罕的,竟能让她屈尊做花魁。
对他来说,这有何难,他倒要看看苏百凝下次有事找不找他。
……
正想着,钱嬷嬷跟了上来,在沈醉身后向梦鸢的房中探头探脑地张望着,不可思议地喃喃道:“怎么就不见了呢……”
沈醉回过神来,回头看她一眼。
自从知道是她的威胁助攻了苏百凝成为花魁后,他对她甚是厌恶。
钱嬷嬷神色一慌,以为他在怀疑,便立马辩解道:“官爷,这可与我们满庭芳无关,你们大驾光临我也是刚知道的,不可能提前送信让梦鸢离开的!”
沈醉不语,知道她没这个本事。
“官爷,我是真不知道呀!”钱嬷嬷急了,以为他不信自己说的话,而后眼珠滴溜一转,叫道,“对了,或许有个人会知道梦鸢的消息,而且满庭芳真的被牵连,一定是她在从中作怪!”
“哦?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