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吃土豆泥的陈舟微微一愣，偷觑着聂昭……搞不懂两人打的什么哑谜，但他没忘记，聂昭说过，那位大校是对方的救命恩人。

聂昭嘴唇抿直，面上看不出明显的情绪变化。

少许的沉默。

聂昭语气一转，问：“你想问我什么？”

大曼维斯顿了顿，道：“当年利特去找你，也被卷入事故中……被发现时，昏迷在路边。”

说：醒来后异能暴走，命垂一线……抢救回来后，莫名丢失一段记忆，好长时间，身体状态也是时好时坏。

利特正是跟聂昭赌斗的小曼维斯。

陈舟恍然：难怪……小曼维斯是不是把自己的倒霉遭遇怪罪到聂昭头上？

聂昭愣了愣，摇头：“我当天没见到曼维斯同学。”

大曼维斯再度沉默，半晌问：“可以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聂昭淡声道：“十字街突然来了一群星盗，星警、兵团的人紧随而至，两边开火……我被抓了。”

陈舟：？

满头问号。

无奈顾忌大曼维斯在场，不好问东问西。

大曼维斯没质疑聂昭说辞，话题从那什么事故转移到星空竞技场跟全冠王上面。

诚挚邀请聂昭加入星空竞技场……当然被拒绝。

不过，依旧给两人开通贵宾会员卡，随意他们什么时候再去竞技场玩耍，有专属他们的休息室。

会员卡而已，没拒绝。

大曼维斯目光转向陈舟，说起他的另一个目的——

想收购那两颗已经成熟的龙舌兰。

陈舟：“……”

这是什么神转折。

随即得知，曼维斯旗下有一家酒庄——不是合成的清浆、浓浆那些——跟兽族有长期协议，用什么“酸香玉杯”发酵过的根，酿制出一种黑酒。

一杯值千金！

大曼维斯坦然说起家族发家史：“曼维斯大迁徙时代做的便是酒浆买卖……”

手握独门酿酒绝技跟秘方。

陈舟暗暗称奇，嘴上道：“我也只有两颗能酿酒的龙舌兰。”

虽说一棵酿酒龙舌兰的球茎超百斤重，能酿很多酒；

对于酒庄，完全不够用吧！

大曼维斯表示他旗下也有专门种植龙舌兰的机构，但……

实验室出品的不够原生态。

酿出的酒，风味肯定比不得陈舟养的那两颗。

所以冒昧求购。

至于说才两颗数量少……原该物以稀为贵。

陈舟思考片刻，点头：“好吧，价格跟我经纪人谈。”

正好处理掉那两颗傻大个！

主要大曼维斯上道，说酿出来的酒，会送一些给陈舟。

陈舟不喝酒，聂昭喜欢嘛。

而且也看在那些蔷薇果的“面子”上……

对于非专业研究员的收藏家，古老种子相当于地球时代的古董，很珍贵的。

这一场隐秘会面，很快结束。

刚好是陈舟吃两份土豆泥的时间。

“大曼维斯说的事故……”

回到家，陈舟纠结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却不知从何说起。

聂昭闻言，神情自若解释——

救过他命的凯恩大校，突然登门找他；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

凯恩救聂昭，是好些年前的事了；

对方也是执行任务而已，营救的不止他一个人。

因而两人私下几乎没有来往。

就在他俩说话时，那片街区发生骚乱。

聂昭不防备，被凯恩挟持。

陈舟：“啊？”

聂昭：“他逃出包围就放了我……”

后来听说，凯恩跟星盗来往很久。

陈舟懵逼：“你不会是因为这个，被判窝藏星盗罪吧？”

聂昭点头了。

“？”

这不是搞笑吗？

聂昭说：兵团一直审问他，调查到他跟凯恩认识，认为他所谓人质，是配合凯恩演戏。

还讯问要他交出凯恩拿走的什么文件。

“啥文件？”

“不知道。”

聂昭态度坚决，表示他对凯恩的事一无所知。

后来……

“证据不足，所以我只被判III级罪名。”

窝藏星盗罪非常严重。

尤其凯恩身居高位，却叛逃兵团……情况特别恶劣！

若非证据不足，聂昭有可能I级罪起步。

陈舟气笑了：“证据不足，不应该宣判无罪？”

聂昭摊手：“我申诉过，结果被查出我跟凯恩有经济往来，险些给加刑了。”

所谓“经济往来”，是聂昭当年被凯恩救下后，身无分文，对方给了他一大笔钱。

聂昭一直记着，兼职赚钱、攒着奖学金，每年给凯恩账户转一笔钱。

尽管对方表示过不用还。

“这也行？”

“嗯……我请不起辩护嘛！”

陈舟想不通，但……

聂昭没必要跟自己撒谎。

义愤填膺：“那个高渐明办的案子吧，可恶！”

聂昭垂目似乎在思考。

“凯恩大校他……为什么啊？”

大校诶，作什么想不开跟星盗勾结？

“不好说。”

陈舟不得不阴谋论：“大曼维斯说畏罪自杀，是真的自杀，还是被自杀了？”

聂昭微微摇头，没再开口。

陈舟张了张嘴又闭上……不好再戳对方的伤疤。

展开双臂，决定给聂昭安慰的抱抱。

聂昭回过神，立马反客为主，把安慰他的人抱得更紧。

陈舟心情更加柔软了。

可怜的娃！

·

聂昭没被糟心的往事困住。

第二天，情绪彻底正常。

颇有兴致，试图复刻“四季”的酸甜土豆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