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壮夫郎(45)
漠不关心,也是,都是平民百姓,看多了也没什么能力,多看两眼改变不了什么,对大家来说不过是物伤其类罢了。
种田、从商、致富幸福一辈子,在大庆朝不现实,下层人饿不死就是幸福了。
种田不止要看老天,还要看天下面他们头上的另外几层天,如今的大庆赋税减轻。
太子在三年前力争减税,赋税由四成改为两成,但官员一级接一级,摊到下面的百姓身上还是四成。
不过也好多了,没改之前,户产十赋税七八也不是个例。
村子里的黄阿叔算是最富的一批人了,他还每天穿着补丁衣服呢。
沈泽安的白饭蛋羹,他的棉衣纸笔,不过是运气,投了个好胎,前有能干拼出一条路的父母,后有靠自己攒出一笔小钱的夫郎。
要是当时没遇到阿沐,他这病殃殃的身体,五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现在蹲在这里的会不会是他。
沈泽安眼里划过一丝嘲讽,不再停留,转身往最大的那家牙行走去。
不会,他的样貌如果不病死,也不会在这儿,可能会死在哪个富家老爷圈养的后院然后被丢在山沟里罢。
沈泽安一身棉布长袍,一进门就有牙行子热情的上来问:“公子是来看什么的?买能干的啊住租院子啊,我们这儿都有。”
“我东家想看间铺子,当酒楼卖吃食的。”
沈泽安的话一出口,牙行子态度就更加亲热起来,这可是大生意。
“有有有,现在就可以带您去看,公子叫我柱子就行。”柱子连忙答应,生怕错过这桩子生意。
两人跑了一早上,最后沈泽安看中了一家带后院的酒楼,三层的小楼,有些旧了,不过可以翻新一下,本来也要装修,不碍事。
虽然不是在正街,但也还好。
柱子看着这有些犹豫:“公子不看看其他的了吗?”
“怎么,这酒楼有什么问题吗?”沈泽安问道。
“这倒也不是,就是这酒楼东家不租,只卖。”柱子挠挠头,这酒楼挂了半年了,问的人挺多的,但就是不租,买的话价钱太高,根本没人要。
这样啊,那没事了,反正不是他出钱。
“不知主人家打算卖多少?”沈泽安打算压压价钱。
听沈泽安真的有要买的意思,柱子眼睛一亮,打了个手势道:“两千两。”
这也太贵了,这地段和酒楼的布置,不太值啊,难怪卖不出去。
柱子也知道有些贵了,当下道:“其实可以压压价钱的,公子看是去见见还是我这边给您谈谈?”
“我去吧。”沈泽安想想说道,他自己去谈说的快,不耽搁时间。
“好嘞,这边走。”
柱子把他带到了东街那边的居民区,这边住的都是有钱人,最后停在了一家二进的小院面前。
门前宽大的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李员外府”。
难怪任性,原来是不差钱,员外郎也是官职,不过不管什么事,主要是人脉,有钱的有功名的可以花钱捐,有时候立大功但不够格升上去的也会赏这个名头。
相当于有功劳,走捷径进体制内享受了。
柱子上前和门房说了几句话,不一会儿两人就被请进去了。
仆人把他两带到偏厅等着,沈泽安喝完了一杯茶才见一个穿绸缎袍子的老人进来。
“李员外。”沈泽安起身作了个揖。
“嗯,坐下说。”这李员外是个老秀才了,也算是沈泽安的前辈。
他没为难人,态度温和。
“小生为东家买铺子,实在心仪李员外家的那间酒楼,就是价钱实在有些高,不知道能不能通融通融。”沈泽安笑着问。
李员外押了口茶,捋捋胡子,“我这儿酒楼挂半年了,要是降价早卖出去了。”
“自然,那铺子很是不错,不然在下也不能厚着脸皮来向李员外压些钱。”沈泽安面色不变。
“你这买铺子是打算干什么?”李员外突兀的问一句。
沈泽安没想到他会问这些,拱手回答道:“还是买吃食。”
“不能再少了。”李员外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
沈泽安没想到那么容易,眨眨眼笑开了,起身作揖道:“多谢李员外。”
当下掏出银票点了一千八百两点给人李员外,随后还要给柱子报酬,再去县衙上文书。
李员外把银票收下,也开心问道:“你就是卢禹小子的朋友?”
沈泽安闻言心想,这不会是熟人关系所以那么好说话吧。
“是的。”沈泽安乖乖点头,举止礼貌了很多,但也没刚才那么客套生疏了。
“那就没错了,没想到和我买铺子的会是你。”李员外满意点头。
沈泽安有些迟疑的问道:“不知李员外和正颜是?”
“他是我儿朋友,这次你下场院试,互结举荐的童生中有我儿。”李员外笑着解释。
“原来如此,还没见过李兄,倒是安失礼了。”沈泽安笑着赔礼。
李员外倒是不在乎这些,挥挥手让他去办自己的事情,“你还有事,不必在这儿和我老头子客套耽误,今天我家那小子在卢禹那儿,你办完事也可以去见见。”
“是。”沈泽安面带七分笑,行了个晚辈礼才出门。
等跑完县衙,沈泽安把酒楼的地契塞到袖袋里,想想还是先去找老师。
铺子还要翻新,倒是不急着买人。
卢家后院,此时荷花娇娇的开着,碧绿衬着粉白,亭亭玉立,好看的紧。
池塘旁边的小亭子里坐着沈泽安和卢晋源。
沈泽安提起茶壶给老师倒了杯,双手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