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壮夫郎(71)
这场面都摆好了,明摆着是做好的局, 说到底不过是没查出来明泽楼背后有什么势力,或者说是不放在眼里。
派人闹事不成,这打算明抢了。
“下方所跪何人?”县令挥挥袖子, 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
张宁东年纪也大了, 禁不起这般粗鲁的举动, 现在膝盖钻心的疼, 他忍着慢慢跪直身体,脸上没什么表情, 一双眼睛锐利不已。
“明泽楼掌柜,张宁东。”一字一句, 不紧不慢,看着倒是比上面坐着的县令还有气势。
县令也感觉出来了,这种被人挑衅权威的事情,让他心中不满。
盯着张宁东脖子上的刺青看了一眼,县令露出个讽笑,怪道是这般硬骨头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人物。
原来不过是个被抄家流放的奴隶,他最喜欢这些原本高高在上的大官让他磋磨的样子了。
县令一拍桌子道:“明泽楼此番以坏充好害人性命,查封酒楼罢。”
说完看向下方跪着的张宁东,露出个笑,“既然你东家不在,那就由你来代受刑罚,该是怎么罚?”
旁边的师爷拱拱手道:“按律当打十大板,为罪奴者,加一倍。”
县令漫不经心的丢下一支令箭,“二十大板。”
张宁东捏紧了拳头,心里丝毫不慌,他早知道沈泽安背后有人,来头还不小,算算沈泽安也该回来到了。
就算他赶不回来,他那老师也是自己的老熟人了。
卢晋源的手段他可是清楚的,不管之前在朝为官时,再如何有嫌隙,如今有沈泽安在中间系着,总归不会让他死在牢里。
就是没想到这县里当真是土皇帝,证据都没有,上来就直接用刑,皮肉之苦怕是逃不掉。
张宁东挺直脊背,开头拖延时间,“大人直接就用刑,草民倒是不知可有证据?”
“若是没有,岂不就是屈打成招?!”
门外观场的百姓议论纷纷,觉得有理,但也不敢大声讲话,无人出头。
县令哼笑一声,伸手一指旁边的三人道,“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何好辩解的,用刑!”
那三人不是之前来闹事的一家三口组,又是谁?
当真是荒谬极了,张宁东心中戚戚然,他知道这大庆朝中腐败奢靡,却不想这地方比之朝堂更胜,简直就是一言堂。
张宁东被拖到凳子上,袍子被掀起来,外裤被褪到膝盖,只留一条里裤,那板子才高高举起要落下来。
张宁东面色涨红,他何时受过这般屈辱,读书人气节都高,最是在乎骨气颜面。
他在朝为官几十年,倒是没什么气血方刚的棱角了,但是,实在受不得这般屈辱。
想要反抗,想着沈泽安,又想着流放路上受尽苦难的老妻,和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儿子,张宁东眼里带着泪,咬牙忍着。
感受着衣物被褪去,闭着眼埋在手里不去看。
县令坐在上首,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样子,心里畅快极了,这些个京官最是高高在上,如今还不是要被他磋磨。
他就是喜欢这种把戏,一点点磋磨掉他们的骨气,这才对得起他平时对那些人的卑躬屈膝嘛。
这边,沈泽安和李沐的马车才到县城门口,就被人急吼吼的拦下来。
“吁!”马车急停下来,坐在里面的沈泽安一下子往前倾,直直跌到外面驾车的李沐背上。
多亏李沐坐得稳,两人才没一起摔下去。
沈泽安稳住身体后,皱着眉看向一旁小心翼翼的黄平,问道:“何事这般慌张?毛毛躁躁的。”
黄平道了个歉,快速道:“有人来店里闹事,掌柜的解决了,但是被县衙的人抓走了,酒楼也被封了。
掌柜的让黄安去找卢大人了,然后让我来城门口等着看东家你们回不回来。”
说完一副要哭的样子,“都是他们陷害的,这县衙一进去肯定要退层皮的,东家的”
他到底年纪不大,受了惊,现在见到主心骨眼泪就在眼睛里包边了。
沈泽安挥挥手,“上来,我们去县衙。”
“诶。”黄平腿一跨坐在车檐上,赶着马车就往县衙去。
马车不过一会儿就停在了衙门前,沈泽安拨开众人走进去,沉声道,“住手。”
见不是县令的命令,行刑的衙差也不住手,举着板子就要往下打。
沈泽安扯扯李沐的袖子,李沐懂了。
大步走过去,上去就是几脚把人踹开。
县令见他们这般行事,脸色黑得滴水,一拍桌子呵斥道:“下方何人,如此放肆!”
吵闹的人群中走出一个老管事站到沈泽安身边,是卢晋源身边的人。
“老爷让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他说只要公子不做得过头,都可以兜底。”
本来是打算直接让他来把张宁东带回去的,既然沈泽安在这里,管事就直接按照卢家一贯的作风告诉沈泽安了。
沈泽安看着被扶起来,颤颤巍巍站直提裤子的张宁东,脸色阴沉,“劳烦迎叔代我回老师,这点小事还用不着他出手,安自己便可以处理。”
说罢走上前,站在中间直直看向县令,“在下正是明泽楼的东家,到是不知县令大人无凭无据屈打成招是何意?”
“大胆!见县令为何不跪?!”县令还没开口,他旁边的师爷就懂事的跳出来找茬了。
沈泽安现在已经没了路上想着和县令虚虚与委蛇,报出自己的院试成绩后和县令讨教的想法了。
现在看来,真的没必要走流程。
他目光直直看向县令,直接无视旁边的跳梁小丑,“在下沈泽安,此次院试首榜,可见官不拜。”